“在星锑之道中，所谓的‘成功者’总是会继续向上比较，‘失败者’也将彻底失去体面。人们不会公开怜悯弱者，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被淘汰者’，是被筛选出的金中之沙。人们会认为，他们的失败不是因为愚蠢便是懒惰……弱小在此刻成为了原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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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尔多王子作为一名炼金术师，已经算是相当有天赋了。在这个年纪就能到、理所当然的应该享受这一切，因为他就是完美的化身，从人格、本质、才能与努力上都高于失败者……而在他脚下的所有人，相对来说都是失败者。</p>
“——就和你一样。”</p>
阿莱斯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一种疾病，蛇身缠心之症——超越之道的衔尾蛇蛊惑了你们。让你们踏上了一条无头无尾、永远也不可能抵达终点的悖论之路。”</p>
那是如同莫比乌斯之环一般的姿态。</p>
原本阿莱斯特还认为，星锑总体来说应该奉行均衡之道的原则。</p>
王立炼金协会、恶魔学会、通灵塔、红堡……诸多势力在这里聚集在一起，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均衡。任何一方的冒头，都会受到其他几方的压制。从而在这种无限的摇摆之中螺旋上升。</p>
但如今阿莱斯特深刻的意识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伪装。</p>
星锑之道的本质是优绩主义，那些炼金术师们所追奉的就是超越之道。</p>
区别只不过是，学会的恶魔学者们追随堕天司。而炼金术师们追随环天司。</p>
作为炼金术最初的缔造者，环天司也确实有着被炼金术师追随的可能。</p>
“巴希尔……瓦伦丁一世，”阿莱斯特看着面色阴沉的彭波那齐，开口问道，“他是环天司的使徒，对吧？”</p>
“是又如何？”</p>
彭波那齐为其辩解道，又像是在为自己而辩解：“从凝固僵滞的死水之中，哪怕只是出现循环流动的河流都算是一种进步！”</p>
“——那到底算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超越’呢？”</p>
阿莱斯特持续拷问着彭波那齐。</p>
而终于，彭波那齐似乎是忍不住了。</p>
“呵……贝亚德财团不也一样？”</p>
彭波那齐反击道：“明明是侍奉蛇父的仪式师家族，却与女巫家族联姻——当年谁不知道，你们回应了影天司的拥抱？”</p>
来了。</p>
阿莱斯特心中一动，意识到彭波那齐有些破防了。</p>
于是她假装不开心的眉头紧皱，无力的辩解着、想要敲出来更多的秘密：“诅咒与仪式……本就不分家。同为超越之道的技艺，又有什么区别呢？”</p>
“呵呵……区别？超越道途的诅咒技艺，不正是你们贝亚德家族传下来的？觉得仪式的力量太过温和，为了超越之道而不惜一切，汲取全世界的才能与技艺，包括诅咒、欺诈与魔药——甚至不惜背叛超越之道本身。</p>
“正是靠着这些技艺，所以贝亚德财团才能在短短二十年间登顶帝国。你们家族的每一分财富都染满了鲜血与诅咒！</p>
“如果说我们被超越之道所污染，你们就是从未逃离超越之道。”</p>
彭波那齐的手指用力的敲了敲扶手、让其发出嘎吱嘎吱的开裂声。</p>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焦虑与烦闷。</p>
注视着沉默的贝亚德女爵，彭波那齐连声质疑道：“你真的是去了太初吗？我倒是觉得你去了安息古国进修。曾经的你可远没有这般恶毒，言语之中都像是有着刺人的刀。</p>
“我知道你回来之后去了阿瓦隆——怎么，是在检查昔日售出的诅咒维护的如何？我听说你爱上了莫里亚蒂家族的那个艾华斯……这恐怕也是女巫所擅长的欺诈之爱吧？</p>
“莫里亚蒂家族所缠绕的遗忘诅咒，本就是你母亲所施加的！为了完成这个诅咒，初代莫里亚蒂质押给你的报酬，你都还保留着吧？如今七世早就已经过了，诅咒应该已经失效了——可你真的还打算把押金还给他们吗？”</p>
看着贝亚德仍旧一言不发，彭波那齐冷哼一声、像是从言语的胜利之中感到了些许自得：“你或许忘了，我可没有忘记——</p>
“昔日莫德雷德的克拉伦特之剑，就在你那里对吧？但你将它还给过艾华斯吗？我想……应该没有吧？”</p>
“够了。”</p>
阿莱斯特呼了口气，感到了满足。</p>
“——确实是够了。”</p>
彭波那齐眉头紧皱，低声答道：“我已经和你扯够了。</p>
“我很失望，贝亚德女爵。我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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