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妹忙了好一会,才瞥见了站在一旁的王云山,忙热情地招呼:“这不是山古吗?长高了啊,今天过节,没做什么好菜,快一起来吃。”话语中很是亲切。 王云山看着桌上摆满的各式菜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来阳人都喜欢客套,宴客时,主家都会说“没什么好菜,将就着吃;不要讲客气,自己多夹菜”之类的客气话。 说话间,还会动手夹鱼肉之类的荤菜,往客人碗里塞。 王云山摆摆手,笑着婉拒:“婶子,我回去吃,家里已经做好了。今天过节,你们慢慢吃。”说着,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看着王小林使了个眼色。 王小林见状,跟了出来:“山古,你这孩子,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嘛,何必这么见外。” 来到屋外,王云山停下脚步,小声说道:“小林叔,你们好好吃,我回家了,不过你要注意,开车的人千万不要让他喝酒。吃完饭我再来。”说完,转身离去。 王小林站在屋门口,目送着王云山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饭桌上,菜肴色香味俱全,亲戚们围坐一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罗满花吃了几口菜,有些不满地说:“小林啊,这中秋节啊,饭桌上都没酒,大舅来你家酒都不上啊。”看了看王小林,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王小林见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着笑容:“大舅,瞧您说的,你说要去银田,还要开车,我怕你喝酒开拖拉机不安全。这样,今天别走,我陪大舅喝个尽兴,怎么样?” 罗满华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瞪着眼睛,怒视着王小林,声音提高了几分:“小林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舅来你家喝酒,你还给我摆条件?我今天来之前,就喝了酒,这点酒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开了二十年的拖拉机了,哪次喝酒影响我开车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大舅?” 王小林脸色一僵,他没想到罗满华会发脾气,他赶紧站起来解释:“大舅,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毕竟安全第一嘛。” 正在吃饭的亲戚们都停了下来,饭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曾秀妹瞪着眼睛看了丈夫一眼,快步走进里屋,拿着两瓶白酒走了出来。 她将酒瓶放在桌上,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大舅,您别生气,小林也是关心您的安全。既然您想喝,那就喝点吧,但请一定少喝。” 罗满华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他哼了一声,伸手拿过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旁边的几个人也倒了酒。 到这个份上,王小林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这个暴脾气的大舅肯定会摔门走的。 “来,大家举起杯,今天是中秋佳节,虽然是在外甥郎家里,但也要好好庆祝一下。”罗满华说着,举杯示意。 亲戚们见状,也都纷纷举杯,虽然气氛还有些许尴尬,但酒一下肚,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了。 酒过三巡,两瓶酒都要见底,王小林有些着急。瞥了一眼罗满华,只见他脸色微红,却精神矍铄,看不出半分醉意。 王小林想劝他少喝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又惹得大舅不快。 饭桌上的气氛随着酒精的升温愈发热烈,亲戚们推杯换盏,笑语盈盈。罗满华更是豪爽,不时地站起身来,举杯向大家敬酒,声音洪亮,说个不停。 王小林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却无计可施。 酒足饭饱,放下筷子,罗满华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声音洪亮,朝另外几个亲戚说道:“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们得走了。” 王小林见罗满华起身要走,急忙站起身来,试图阻拦:“大舅,在我家休息吧,你看你喝这么多酒,明天再走。” 罗满华一听这话,很是不悦。瞪了王小林一眼,声音提高了几分:“怎么?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大舅啊?我这开拖拉机的技术这附近可没几个比我强的。再说家里还有一大堆事不得清呢,得赶紧去墟上拉饲料,耽误不得。”说着,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王小林急忙跟上,拉着罗满华的手:“大舅,你听我说,我是真的不放心,真的不能走。喝了这么多酒,出点事可不得了。” 罗满华被王小林拉住,脸上怒气更盛,他用力甩开王小林的手,厉声说道:“你小子今天怎么净惹我生气?我不就是吃了你家的饭,喝了你家的酒,管起老子来。我活了这把年纪,开拖拉机比吃饭还熟,用不着你来操心!”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虽然酒喝了很多,脚下却沉稳有力,气势不减。 王小林又想去拉扯,曾秀妹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小林,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你就不要总是惹大舅生气啦。他年纪大了,脾气也倔,你就顺着他点。他酒量好,没事的,不要硬拦,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惹火他了还要挨一顿骂。”说着,拍了拍王小林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担心。 王小林有些无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也不再坚持。 几个亲戚也看出了他的担忧,纷纷走过来安慰他。 “小林啊,你大舅开拖拉机这么多年了,技术好着呢,你就放心吧。”一位亲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罗满华抓着手摇把,用力摇动起来,发动机缓缓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几个亲戚也纷纷爬上了拖拉机,准备跟着一起出发。 王小林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远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大舅他们能平安回家。 正当他转身准备回屋时,听到一阵脚步声。王云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小林叔,你大舅他们走了吗?你怎么没拦着他们?”王云山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心里一惊,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王小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山古,我拦了,可大舅脾气倔啊,根本不听我的。他说自己酒量好,开车没问题。我实在拦不住……” 王云山一听,很是着急,忙问道:“小林叔,你有车吗,我们去追!” 王小林点点头:“有,单车……” “小林叔,你骑车去追,我去找我爸,让他找个摩托车也去追!”王云山边说边跑走了。 王小林也有些着急,跨上自行车,一脚蹬了出去,往银田方向追去。 王国卿吃完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王云山这个小家伙了,正纳闷时,只见小家伙着急地跑过来喊道:“爸爸……快点,快点,我们得去追大舅!” 王国卿见状,心中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王云山面前,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你大舅怎么了?” “不是大舅……是……是大舅,是王小林大舅,不对,是王小林老婆的大舅……”王云山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的说着。 王国卿听着儿子把话说完,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在王云山的计划中,此事父亲必须参与,干部见义勇为的事迹可不多见,一旦父亲挺身而出,进行救援的事迹报道出去,对他的仕途将是极大的推动和促进。 王国卿见儿子态度坚决,实在拗不过,也只能去借了摩托车,搭着王云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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