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不愧是御前大珰，即便没听见皇帝传唤，却也猜到里头告一段落，可以进去了，他朝凤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进去侍奉。</p>
凤宁不敢抬头，一步一步谨慎地进了东阁。</p>
只听见柳海躬身上前笑眯眯道，</p>
“陛下，忙了半宿了，吃口宵夜吧。”</p>
凤宁余光瞥着那人，他手撑额垂眸在看手中的折子，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停了片刻，又抬起修长的手指往旁边指了指，示意搁下。</p>
柳海给凤宁使眼色，凤宁便小心上前，将三样夜宵一一摆出来，大约是心里头紧张，呼吸有些急促。</p>
裴浚的视线投过来，眼神带着一抹肃杀之气，正撞上凤宁惊慌失措的目光，眉头顿时一皱。</p>
“怎么回事？”他把询问的眼神投向柳海，显然是没料到李凤宁进了养心殿。</p>
李凤宁这种级别的女官还真不必皇帝亲自过问，皇帝用着好便留，不好逐出去便是。</p>
柳海倒是八风不动地回，“太后娘娘念着凤宁姑娘手艺好，便准了她进养心殿伺候您吃食。”</p>
既然是太后俯准，裴浚也无话可说，只淡淡扔了一句“出去”，就继续忙手中的事。</p>
裴浚的嫌弃已经很明显了。</p>
凤宁委屈地不敢说话，退到了阁外。</p>
杨婉也没料到皇帝这么不喜欢李凤宁，是她上回那一计奏了效？</p>
不一会杨婉写好文书奉给皇帝，皇帝检查无误便让她出来了。</p>
出来时看到凤宁红着眼懊恼地站在屏风处，杨婉笑着宽慰她，“别怕，等回头我得了空教教你御前的规矩，我先去忙了。”</p>
凤宁目送她离开，眼神继续往里瞄。</p>
殿内柳海催着裴浚用膳，裴浚没动，脸色不虞，“既是领到御前，怎么不教规矩？这御前是什么人都能来吗？”</p>
柳海打着马虎眼，“陛下，这御前缺有规矩的人么？”</p>
柳海毕竟是潜邸的老人，是侍奉裴浚长大的心腹，私下也如同他长辈一般，是真心盼着裴浚好的，别看这御前整日人来人往，个个规矩大得很，谁也不敢出差错，没有鲜活气，而凤宁就不一样，小凤宁生得玉雪明媚，柳海实在不舍得用规矩压着她，束缚了她的天性。</p>
没有城府有没有城府的好，这样的人才能全心全意对皇帝，傻才把她放出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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