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你便由着他去，在钟吾的河边要了他的命。”裴清光不知道自己如今脸上挂着怎样一副表情，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才是合时宜。</p>
丝璇点了点头，细细说来：“我不知道他究竟对兔妖做了什么，我去的时候他就靠在河边的树上，头上身上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我那时其实犹豫过，他是个好孩子，在知道自己父亲的行径后愤怒不比我少，我也想过，要不就算了，灵儿的皮囊我慢慢寻，总能找到合适的，可他不愿意。”</p>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啊，俊秀的少年浑身是血靠在树上，手里把玩着亮闪闪的妖丹。他看着我笑，说这妖丹是父亲的，他的姐姐，也就是灵儿，也一样可以用。”</p>
“我让他跟我走，回峨眉，和杨路尘一起……”丝璇说到这愣了一下，下意识瞥向杨路尘，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把日子慢慢过下去，在寻个时机将灵儿带回来。”</p>
“他笑了好半晌，对我讲，我那副样子特别像他娘亲，他说他想娘亲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看见他腹部的伤口，那妖丹就在伤口里若隐若现，他见我瞧，笑得更欢，他说那里闪着的不是他的妖丹，是他娘亲的命，是那些无辜被害死的妖的命，他不想这么肮脏地活在世上。”</p>
丝璇的故事停在了这里，她笑着摸了摸怀里冰凉的尸体，像是哄小孩般呢喃着：“他还说要我替他向你问好呢，我怎么连这件事都忘了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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