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萍忙了一天，这会儿饭菜都还没上桌，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都说那姑娘条件不好，家里还有兄弟，就是冲着咱家钱来的，让你别跟她处，这会儿就晓得问我要钱了？” 宋文波压着火气道；“之前谈的，你不是说人家矫情懒惰不宜家室，就是说人家打扮妖艳不像好人。 这个你满意了，够土气也够勤快，你又不行。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咋样？ 是不是想看着我打光棍，你才满意？” 他都22了，谁家像他这么大的年轻人还没结婚的。 林丽萍气得把锅铲一拍；“宋文波，我看你是想翻天了！ 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你过两年再结婚怎么了？ 婚姻大事临缺勿滥，这个道理你不懂啊！” 宋文波嗤笑：“到我这儿就是晚婚晚育宁缺毋滥，怎么在宋茵陈那，就啥都要早了？ 妹妹都结婚两年了，我这个当哥的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啊！” “吵什么吵！”宋卫国顶着风雪回来没好气道：“年三十了，你们还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跟着宋卫国一起进门的宋安娜上前，抱着林丽萍的胳膊撒娇；“妈，余老师答应收我为徒了！” 林丽萍一扫之前的阴郁，高兴的问女儿；“真答应了？不是说余老师为人高傲，轻易不收徒弟的么？” 宋卫国换了衣服出来；“你也不看看是谁家闺女，我家安娜那机灵劲儿，是寻常人孩子能比的吗？” 一旁的宋文波像空气一般，看着一家三口的热闹。 “所以，你忙着给她找老师、买钢琴，没空管我工作调动的事是吧？” 宋卫国皱眉；“年轻人在乡下多锻炼锻炼怎么了？我和你妈扎根乡下二十年，怎么到你这儿，几年时间就受不了？ 年轻人要沉稳多磨练，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林丽萍疼爱宋安娜，可最舍不得的还是儿子；“老宋，你不是交通局一把手吗？ 你给找个相关部门单位，给文波安插进去就是了嘛！ 他也不小了，该结婚的年纪，没个好工作怎么谈对象！” 儿子处的那些姑娘，她一个都看不上，要是有了好工作，还怕说不上好媳妇么！ 宋卫国瞪了妻子一眼；“胡说啥呢，我坐上那个位置容易吗？还相关单位，叫叫人知道我以权谋私，你让我这局长还做不做了？” 宋文波气急；“好好，你们一个心疼小女儿，一个要保官位，活该我没人管是吧？ 你们不管，我找我奶去，我就不信了，我奶也不管我！” 宋文波是宋家老太太一手带大，对他很是宠溺娇惯，才会纵的脾气大说话口气也冲。 宋卫国不敢招惹家里的老太太；“多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晓得告状，过完年你去上个夜校，混个工农学校的文凭，回头我给你安排的时候，也好拿出手！” 林丽萍也哄儿子；“我也去我们单位打听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岗位，妈想办法也给你搞下来！ 只是，你那对象可不成！” 宋文波一听这话，脸色一时变得有些古怪了。 宋卫国见状；“你不舍得？” “没没有！”宋文波低头回道。 宋安娜摇着宋文波的胳膊：“哥，我买钢琴花了钱，回头我把我的压岁钱还有拜年红包都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丽萍嗔道：“你这么大人，好意思要你妹妹的红包？” 宋文波也疼小妹，只是看她花钱太多，心里不大舒服。 这会儿一听工作有希望，心情好了不少，也就不跟妹妹计较了。 “大哥不会要你的红包，等大哥挣了钱，还给你红包！”宋文波说着又问林丽萍：“妈，今年你总得给我个大的吧？” 林丽萍没奈何；“给，都给你，行了吧！” 宋卫国哼了一声：“真是慈母多败儿！” 宋安娜伸手捡了块鸡肉丢嘴里：“妈，金哥哥他们今年不回海城吗？” “当然不回！”金校长面对儿子的问话，呲溜一口酒，扶了下眼镜框道：“我哪有那空档，你奶奶身体不好去了江城，我都没时间去看她。 明年我早些去租个房子，把你奶接来，咱就不用来回跑了！ 你要是想你爷爷，也可以回去看看！” 金璨爷爷新婚两个月就去了战场，后来老家发洪水，他写信去打听没打听金奶奶母子的消息，就以为母子俩都没了。 后来娶了随军的护士，退伍后调任海城。 金校长成年后，老爷子才听说了母子俩的消息。 金奶奶骂老爷子陈世美，不愿意再和他住一处，便一直在老家。 去年入秋老太太秋收时突然不舒服，金校长便托人将她送去江城，与宋茵陈外祖母秦老太太作伴。 腊月里，海城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希望金校长带金璨回海城金家过年，金校长拒绝了。 老太太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当儿子的，就不会去给老太太添堵。 至于金璨，又是一辈人，老爷子待金璨不差，他想回去，金校长也不会拦着。 金璨给宋茵陈夹了一块儿排骨，不大高兴道；“你都不去我去干啥，每次去那头，都被人盯得死紧。 生怕一个不留神，老爷子的家产就被我给骗走了。” 老爷子后头娶的太太比老太太年轻多了，又生了两儿一女，每次金璨回去，那边的孙辈看金璨就不顺眼。 金璨这脾气，哪能是个忍气吞声的，每次过去，那位都少不得跟老爷子哭诉一番。 后来，金璨就不乐意再去了。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呢！”苏江月给儿子和宋茵陈各盛了一碗汤；“咱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至于拿咱当贼看么！” 金校长岔开话题；“可惜咱家没电视，听说今年电视上有个啥晚会热闹的很呢！” 宋茵陈心中暗暗记下，明年寻个路子，给金校长他们弄个电视机。 吃完饭，金校长和苏江月写字看书守岁。 金璨朝宋茵陈招手；“你出来一下！” 宋茵陈随他走到学校外头的路灯下，好奇道：“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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