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琅呢喃轻唤，宛若失掉心魂。</p>
灰原哀娇小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p>
他赶忙伸出手，将灰原哀抱在怀里，用手臂托起灰原哀的头。</p>
她的身体瘫软无力，血液浸透了睡衣，仍然温润，顺着手臂滴落血池。</p>
“我叫救护车！”</p>
“没……用的……”</p>
灰原哀面无血色，撑开沉重的眼皮，声若游丝，虚弱无力，</p>
“子弹……心脏……已经……”</p>
三水琅的嘴唇颤抖，满面痛苦。</p>
他知道，灰原哀说的是实话。</p>
她现在不过回光返照，已是弥留之际。</p>
“你为……什么……来了……”</p>
灰原哀双眸黯淡，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p>
琴酒来得太过突然，她来不及发信，只好将手机关机，扔到沙发底下。</p>
虽然她知道这大概也是无望之举，但她仍想做最后的微薄努力。</p>
但他来了，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p>
三水琅感到灰原哀的身体愈发冰冷，愈加抱紧了她，似要将其融进怀里。</p>
“我说过……我绝不允许你丢下我……”</p>
灰原哀眼前一片昏暗，意识模糊，昏昏欲睡。</p>
但她还是听出三水琅的声音哽咽，感到脸上似乎有些湿润，却不知是自己的泪水，还是三水琅的泪水。</p>
所以她尽力抬起绵软的手，抚上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p>
“不要哭……”</p>
但三水琅的哽咽声却愈发强烈。</p>
灰原哀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但她知道，颤抖的不可能是她。因为她早就无力颤抖了。</p>
她想要安慰三水琅，却连撑起眼皮的气力都已烟消云散，手也绵软地滑落在三水琅的怀里。</p>
三水琅感到怀中人儿无法挽留地离他而去，泪水如江水一般奔涌，混着灰原哀的血液滚滚落下。</p>
“不要丢下我……”</p>
他紧贴灰原哀冰冷的脸颊，不停呼唤，企望以此温暖灰原哀、唤回她的意识。</p>
但死亡的冰冷气息终是在灰原哀周身弥漫开来。</p>
她竭尽残力，流下了最后的无声泪语，</p>
“我爱你……”</p>
三水琅见她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拼命想要听清，可却半声未闻。</p>
死神终于降临在灰原哀的灵魂深处，毫不留情地收走了她的全部眷恋。</p>
灰原哀在三水琅的怀里失去了一切生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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