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涯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侍女：“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曹国公大人，如果他问起谁让你送的信，你就说宁公子，并且告诉他，严公子受了些伤，请他尽快赶到这个房间来，否则严公子性命堪忧。”</p>
宁书涯给侍女指了指严世蕃正在躺尸的房间。</p>
侍女看到银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即接过银子和信，点头答应：“公子放心，我一定尽快办妥。”</p>
处理好手尾，三人准备按原计划的路线离开，既然已经横生枝节，也不必等琼林宴结束再离开。</p>
或许是因为戚继光颇有人缘，三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就算碰到了一些守卫，也是叫一声“戚将军好”便让他三人通过了。</p>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呀。”宁书涯感慨道。</p>
戚继光径直把两人领到了王阳明的寓所。</p>
到了王阳明的寓所，宁书涯看见王阳明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死命盯着一棵竹子。</p>
王阳明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宁书涯和芮依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来了。”</p>
宁书涯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大恩不言谢。”</p>
王阳明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p>
“书涯，我已经‘格’了这棵竹子七天七夜了，却什么知识都没有得到，只觉得头疼。”王阳明叹了口气。</p>
宁书涯笑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光是坐在那里空想，哪里能得到知识呢？”</p>
宁书涯打算暂时不告诉王阳明物理学里那些经典的思想实验。</p>
“有些道理。”王阳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格’竹‘格’得无聊的时候，我又想起你那位朋友写小说的事情。”</p>
“我很好奇，你那位朋友写的书，有读者么？”</p>
“感情这茬儿过不去了是吧。”宁书涯在心里无奈地叹道。</p>
宁书涯想了想，笑道：“我朋友写的小说，还真有一位读者，住在村南的阿空时常读一读，偶尔还给几个铜子儿，说是给我朋友的稿费。”</p>
王阳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问道：“哦，这位阿空姑娘是你朋友青梅竹马？”</p>
宁书涯苦笑道，“你想多了。我朋友就一个穷酸小子，想要娶个媳妇儿都得掏光父母的棺材本，他三舅姥爷家闺女虎妞都瞧不上他，哪来的青梅竹马？我这朋友和那阿空其实都不认识，只算是纯粹的作者和读者的关系。”</p>
王阳明笑道，“有些意思。如果可以的，回头也可以把你朋友写的小说给我看看。”</p>
宁书涯点了点头，“没问题。”</p>
他心里却在琢磨，回头抄本什么书呢？</p>
讲一个被放在茧里吊在半空几千年的少年，一路装大尾巴狼，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还得自己冒充自己的打手，最后好不容易要混出头，结果又要被夺舍的悲催故事？</p>
王阳明忽然转变话题，说道：“书涯，我知道你想在此次的靖难之役里出份力。”</p>
“七日之后，陛下为了筹措军费，会召开一个关于盐铁讨论的会议。此次会议，不仅有朝廷重臣参与，还邀请民间有才华的人参与。你若参与，就可能有机会得到陛下青睐。至于参会资格，我想齐大人应该很乐意保举你的。”</p>
宁书涯听后，心中一震。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p>
他抬头看向王阳明，问道：“伯安，你不参加么？”</p>
王阳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重新走回石凳上盘膝坐下。</p>
“我还得继续‘格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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