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动静，芮依艺惊醒过来。</p>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黑影，面露惊惧之色。</p>
宁书涯在芮依艺耳畔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依依，是我。门外有动静，似乎有人要对我们不利。”</p>
听到宁书涯那熟悉的声音，芮依艺才逐渐平静下来。</p>
见芮依艺镇定下来，宁书涯松开了手。</p>
他把一条湿毛巾递给了芮依艺，让她捂住口鼻。然后又给了她几张宣纸，让她塞住耳朵。</p>
随后，宁书涯迅速把湿毛巾绑在脸上，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腾出手来。</p>
接着，他用宣纸塞住耳朵，以确保自己不被迷烟和接下来的巨大噪音所干扰。</p>
宁书涯在里屋用火镰和火石点燃火绳，又用洗脸的铜盆遮蔽火光，避免被屋外的刺客发现屋内突然产生的光亮。</p>
宁书涯轻手轻脚回到厅堂，举起火铳对准房门。</p>
他把鸟铳和手铳放在身边的桌上，随时准备使用。</p>
此时，外面漆黑一片，窗户纸上的两道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p>
为了保证一击即中，宁书涯没有立刻开枪。</p>
此时，宁书涯的内心极其紧张，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伤人性命，他就有所动摇。</p>
当时对严世蕃下手的情况，和现在并不相同。</p>
一方面，宁书涯当时并没有直接杀死严世蕃。其次，当年读史书时，宁书涯对严世蕃的恨意就已根深蒂固，心理建设早就做好了。再加上挂念芮依艺的安危，又当场目睹了严世蕃试图伤害芮依艺的场面。</p>
最终，宁书涯在盛怒之下出手，内心没有太多挣扎。</p>
但此刻，他是在完全冷静的情况下先发制人，性质完全不同。</p>
宁书涯也考虑过要不要采取更柔和的应对方式，但是现在他和芮依艺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不利用先发制人的微弱优势迅速取胜，后面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p>
“诶，落后就要挨打，修真才能保命。”宁书涯在心底叹了口气。</p>
他倒是想生擒这两个不速之客，问问他们，谁派他们来的。但是他自忖不可能生擒两个有备而来的刺客，还是不要因小失大了。</p>
“不知道罗老师将来分析我的案例时，是否能给我判个‘正当防卫’？”宁书涯在心里戏谑地想道，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p>
不多时，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p>
捂着口鼻的宁书涯心道侥幸，“幸好这个迷雾是水溶性的。”</p>
“回头得争取搞几个防毒面具随身携带才是。”</p>
大门打开，两道身影，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显露出来。</p>
宁书涯不再迟疑，从铜盆里抽出火绳，放到火铳的火门上，然后扣动扳机。</p>
为了争取操作时间，宁书涯同时大喝一声，“站住！”</p>
两人吃了一惊，有所迟疑，身形一滞。</p>
就在这空挡，“轰”的一声巨响。</p>
弹丸射出，正中那矮胖黑影。</p>
此人应声倒地，鲜血四溅，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p>
宁书涯再次大喝一声，“想活命的话，丢掉武器，举起手来！”</p>
趁着声东击西的空档，宁书涯忍着火门烫手的灼热，抽出还在燃烧的火绳。</p>
然后宁书涯迅速撒手，直接扔掉手中的火铳，让其自由坠地。</p>
最后，他连忙拿起桌上已经装填好火药并填入了弹丸的鸟铳，再次把火绳靠近鸟铳的火门，扣动扳机。</p>
那高瘦身影见状，恶狠狠道，“你他娘的耍我！”</p>
正当他欲朝着宁书涯扑来，恰在此时，一道凄婉的笛声响起。</p>
正是芮依艺在吹奏《胡笳十八拍》。</p>
那高瘦身影愣了愣神，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回忆起了他当年苦苦追求的女神，后来竟然做了陆虞候的第十八房小妾。</p>
但此时性命攸关，只一刹那间，他立刻便回过神来。</p>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薛霸、董超二人并没有携带大型兵器。</p>
此时这高瘦刺客手上只有一把匕首。</p>
电光石火之间，他把匕首死命向宁书涯猛掷而来。</p>
与此同时，轰鸣声再次响起，弹丸射出。</p>
那高瘦身影也应声倒地，血流如注，生死不知。</p>
宁书涯看到高瘦身影投掷来的匕首，本能闪避。</p>
幸好房内漆黑，再加上笛声干扰，让其片刻失神，那刺客失去准星，匕首擦着宁书涯的肩膀飞过，钉在了墙上。</p>
回头看了一眼入木三分的匕首，宁书涯后背惊起一身冷汗。</p>
为了防止还有其他刺客，宁书涯并没有立刻松懈下来，而是故伎重演，取下火绳，扔掉鸟铳，立刻拿起桌上最后那只手铳，对准了大门。</p>
等待了一会儿，仍然无事发生。</p>
宁书涯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骂道：“我本来想悄咪咪地隐杀你们，可是丫的，这些火器的噪音怎么这么大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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