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耿炳文谈完后，宁书涯又去找了芮依艺和蔺君成，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夜晚的二炮营地内，几人围坐在中军大帐里，油灯的光芒将他们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p>
“我不同意！我要和你一起去大宁！”芮依艺立场明确地反对宁书涯的决定。</p>
宁书涯打算独自带着王凌云去大宁找万密斋。</p>
“依依，虽说大宁比南京城离咱们更近，但是至少也得七到十天的时间。而且我们会经过燕军的统治区，一路上祸福难料。你在真定府里更安全。”宁书涯摇了摇头，柔声道。</p>
“那你不能请那位万先生来一趟真定府吗？”芮依艺不肯放弃，继续问道。</p>
“凌云兄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虽然他是炼气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是这样子不吃不喝，我担心他坚持不了太久。”宁书涯叹道。</p>
“那我们派二炮的人或者耿将军的亲卫走一趟如何？”蔺君成略作思考，问道。</p>
“我其实也这样子考虑过。但是凌云兄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医治过程中遇到了需要做抉择的情况，我们派去的人可能不敢为凌云兄做决定，从而延误了治疗时机。”宁书涯轻轻摇了摇头。</p>
“保不齐人家问家属一句，‘保大还是保小？’，对不对？”宁书涯在心底暗戳戳地吐槽道。</p>
“那我走一趟吧。凌云兄性子有些急，你可能不太适应。”蔺君成又建议道。</p>
“无妨。我对凌云兄亦颇为敬重，自然不会介意。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宁是宁王朱权的藩地。如果时机合适，我可能有些小小的计划。”宁书涯沉吟片刻，说道。</p>
“下雨天，朵颜三卫和二炮鸟铳更配哦！”宁书涯在心底解释了自己的“小小计划”。</p>
不等二人再有反驳，四辩辩友宁书涯总结陈词：“现在二炮刚刚建立，人心不稳，需要有靠得住的人坐镇。”</p>
“所以你们俩必须留在真定府，依依负责二炮的日常事务，君成负责鸟铳工坊的相关事宜。你们俩，一个都不能少。”</p>
“虽然我自己不怎么样，但是凌云兄能打啊。”</p>
“抱大腿什么的，我最擅长了。”</p>
“只要顺利找到万先生，让凌云兄恢复过来。此行的安全，不成问题。”</p>
……</p>
第二天清晨，告别的时刻终于到来。</p>
宁书涯将一路北上。</p>
而耿炳文将一路南下。</p>
宁书涯、芮依艺和蔺君成先一同前往城南郊外，送别耿炳文。</p>
耿炳文位高权重，现场车马如堵。</p>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p>
三人与耿炳文告别后，悄悄离开了宴会，前往城北郊外的长亭。</p>
在那里，他们再次简单设宴小酌，为宁书涯和王凌云送行。</p>
此行，宁书涯只带着王凌云，以及一个马车夫。</p>
天色尚黛，凉风习习，草木间传来阵阵虫鸣。</p>
“依依，我再教你一首曲子吧。”宁书涯微笑着说道。</p>
芮依艺取出长笛，点了点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落寞：“好啊，你把曲词哼给我听听。”</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p>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
长亭外，一条古老的驿道蜿蜒伸展，仿佛没有尽头。</p>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p>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p>
驿道两旁是无尽的碧绿芳草，草尖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绿色的波浪延绵至天际。</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p>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p>
略带凉意的柔风拂过路边的柳树，柳条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p>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p>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p>
东方的天空终于露出鱼肚白，淡淡的晨雾笼罩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p>
等宁书涯哼完，芮依艺先轻轻抬起笛子，试了几个音。</p>
她撩了撩耳畔的短发，双眼微闭，缓缓地将笛口凑近唇边。</p>
清晨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芮依艺的长发，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宁书涯似乎都能嗅到风中少女的体香。</p>
悠扬的笛声随之而起，清脆而婉转，缓缓地在晨雾中飘荡开来。</p>
一曲终了，三人举杯。</p>
无须更多言，同尽杯中酒。</p>
酒液辛辣，仿佛把心中的离愁化作了一股暖流，流遍全身。</p>
“嘚！”</p>
马车夫扬起马鞭，宁书涯的马车径直往北去了。</p>
“诶，下次是不是得挑个傍晚的时间出发，才更符合这个背景音乐？”宁书涯坐在车厢里，看着仍旧昏迷的王凌云，摸着下巴琢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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