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言语，狄仁杰沉默了，低头沉思着。</p>
赵既执意要说破真相：“再结合钢针刺入的角度和方向，可以大致推测出刺客发射钢针的位置。”</p>
狄仁杰依然默然不语，他想起了当时李元芳和虎敬晖的站位。</p>
李元芳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绝无可能动手，反而是虎敬晖处在自己的视线之外。</p>
想到这里，狄仁杰脑海中浮现出李二毒发后，陆大有告诉自己的话。</p>
李二毒发前后，只有虎敬晖和狄春进出过房间。</p>
这不能不令狄仁杰感到难过。</p>
敲山震虎之计确实起了效果，可效果是验出自己信任的大将是内奸。</p>
狄仁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相信这一切。</p>
半天后，他开口道：“也许，都督府内有什么人监视，他看到了赵传臣返回的消息。然后动手刺杀。”</p>
赵既眼看着狄仁杰自己骗自己，有些无奈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这天下能当着虎将军和元芳实施刺杀，然后逃脱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呢。”</p>
狄仁杰却摇了摇头，执拗道：“当时在蓝桥驿，承远你不就能悄无声息，潜伏到元芳身后吗？”</p>
听到这话，赵既一时间呆住了。</p>
他没想到，绕了半天，好说歹说，竟将自己绕进去了。</p>
赵既简直有些哭笑不得：“那怎么能一样呢？元芳当时身受重伤，现在却已经痊愈，何况现在多了一个虎将军。”</p>
他继续道：“退一万步讲，即使人是卑职杀的，动手之后也绝对逃不过元芳他们的追击啊。”</p>
狄仁杰看着赵既气急，笑吟吟道：“承远，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说有这种可能。”</p>
赵既一看狄仁杰还在避重就轻，人都麻了。</p>
他抚额叹息，第一次感觉到，狄仁杰褪去光环，有时候和一个上了年纪的执拗老人没有任何区别。</p>
赵既的内心在狂喊：“我那是担心你怀疑我吗？你分明是不愿意相信虎敬晖就是那个内奸。”</p>
不过赵既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讲出来，他已经看出来了，现在说破大天也没有用，得等狄仁杰对虎敬晖彻底死心才行。</p>
不过狄仁杰虽然心存幻想，但是头脑很清楚，绝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就耽误正事。</p>
赵既不讲话，二人就在这里闷住了，幸亏卫士来禀报消息，打破了尴尬。</p>
原来虎敬晖和李元芳各自出其不意，已经兵不血刃掌控住了幽州大营和城防要害。</p>
因害怕意外，弹压骚乱，二人不能亲自汇报，便派遣手下卫士报信。</p>
狄仁杰听到局势稳定的消息，不禁露出笑容：“好，好啊。”</p>
他终于彻底把刺客的话题揭过去：“不论如何，击破了方谦逆党，幽州百姓再也不用受其盘剥了，这总归是大好事一件。待明日召集幽州上下官员，废除方谦一切苛政，使百姓重归田园。”</p>
赵既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但是看着老头难得如此开怀，也不忍心坏了他的心情。</p>
他告退道：“大人，既然局势稳定下来。明日一早要见幽州众官员，您早些休息吧，卑职告退了。”</p>
狄仁杰也赵既道一声辛苦，目送他离开。</p>
只是等到赵既走远之后，狄仁杰面上的喜色慢慢淡去，闭目长叹一声。</p>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虎敬晖的嫌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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