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的容貌是一种剥离了性别的、充满神性的美，犹如被供奉于庙堂之上的神像，让人难以想象任何一种情态出现在这张脸上的景象——但当他微笑时，眼底的火光便如同某种灵智的启迪，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有了人的感觉。</p>

“叫我恩奇都就好了。”他的目光穿过融融的暖光与她对视，“终于见到你了……人类的贤者，缇克曼努。”</p>

第11章 第十一章</p>

发烧是缇克曼努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微不足道的病痛，但也是最缠人的——它伴随了她近两周，这期间她体温的升降幅度比布拉努姆河的潮汐还难以捉摸，却始终没能退到健康线以内。</p>

唯一衰退了许多的是她的智力，也许是持续性的高烧终于把她的脑子烧坏了，缇克曼努最近几天发呆的次数比她当宰相的那几十年还要多，好几次盯着没入地平线的落日，还恍惚地以为那是晨曦。</p>

当缇克曼努苦中作乐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叫“阿兹海默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莫名觉得它很贴切。</p>

“你看起来很糟糕。”恩奇都在一旁坐了下来，这几天他一直跟着她，做任何事都喜欢黏在她身边，显得很亲密……尽管他们之间根本不熟。</p>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叹息一声：“还是很烫啊，缇克曼努。”</p>

这个动作是恩奇都昨天学会的——按照芬巴巴的说法，他已经拥有了人类的灵智，不过缇克曼努认为那更像是“智力的萌芽”，恩奇都的很多习惯都还保留着原始的兽性，遵循本能，不懂得思考和克制。</p>

就在昨天，他甚至很自然地想要用舌头为她梳理头发，直到对上她惊悚的目光，才露出了惴惴不安的表情，但更多的还是迷茫……很显然，他并不清楚这样一个“寻常”的举动为什么能让她表现得如此大惊小怪。</p>

“缇克曼努在想家吗？我可以送你回家。”</p>

如果她有家的话，这个建议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缇克曼努知道他说的是乌鲁克：“比起这个，你不觉得应该先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吗？”</p>

“本职工作？”恩奇都歪了歪头，“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呢……不过那不重要，我更想待在你身边。”</p>

虽然被人喜爱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种无端的喜爱就让人有点无所适从了、</p>

“虽然这个问题现在问起来有点太晚了……”她揉了揉有点酸痛的内眼角，“你到底为什么执着于要和我一起上路啊……？”</p>

“唔……居然会问这种问题，难道真的因为生病而变傻了吗？”恩奇都有些困扰地回答，“当然是因为喜欢缇克曼努，才会想留在你身边的。”</p>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会——至少我不觉得自己的性格有多么讨人喜欢，而且算上初识的那个晚上，满打满算我们也才认识三天。”</p>

不会是阿鲁鲁创造他时，不小心安上了什么奇怪的出厂设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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