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被猫咪闹铃毛栗叫醒时，天还没亮。 左扇打着哈欠看了一眼睡在婴儿床上的小宝，它仰敞着肚皮，打着小呼噜，睡得特别香。 看样子，变异兽果然皮糙肉厚，即便是只幼崽，肠胃也足够强悍，都能够随意改变食物结构了。 昨晚喝的一盆松仁野菜糊，丝毫也没有引发它的肠胃不适，今后她都不用专门为它准备食物了。 可惜这个结果也并没有给左扇带来什么惊喜，因为小宝现如今还是幼崽，食量不大，她或许还能勉强养得起。 可是等到它长大一些，偶买糕的，想想那只大国宝庞大的体型就能猜得出，它的食量会大到多么惊人的程度。 真要到了那时候，她或许就只能把它放归野外了。 左扇并不喜欢伤春悲秋，利落地洗漱完毕，然后就带着毛栗去晨练了。 她今天选择的是一条拾荒者最多的路，因为极热天气已经到了，很多人都不顾黎明前的黑暗，摸着黑出发了。 毕竟极热天气来临后，太阳一出来，气温就会迅速升高，在野外即便是有树荫遮挡，也很容易中暑。 所以大家还是想趁着天亮前的凉爽赶路，如此就能少受点罪。 左扇跑步前进，不时超过路上行走的拾荒者，那些人看到她穿着隔热服，哪怕颜色灰暗不起眼，也都是一脸的羡慕。 他们之中有些人，也曾有过相对富裕的时候，穿过隔热服，知道它的功效有多好。 如果不是这一路上拾荒者太多，有人都恨不能扑上来直接抢了。 毛栗感受到了这些人贪婪的目光，它甚至还偷听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小声嘀咕： “哼！不就是靠年轻漂亮哄着男人给买了一套隔热服吗？想当年老娘年轻时，也有男人肯给我买。 可惜后来隔热服穿破了，那个没良心的也玩腻了，再不肯来看我一眼了。” 毛栗把那女人的话录音下来，放给左扇听，她听了之后毫不在意，继续她的晨跑。 这一段路往来的拾荒者比较多，根本不可能有漏网之鱼，所以她都懒得拿出切割刀去检测叶片。 因为一直保持着长跑训练的速度，她到达五十区最大的拾荒区域时，天还没亮，比她更早到达的人也没几个。 今天的月亮格外亮，所以即便天还没亮，周围的一切也大致都能看清楚。 左扇随便选了一片林木茂密的地方，就打算开始检测。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的声音：“扇子姐姐，你换个地方吧，这边的几株变异茼蒿是有主儿的，你要是采了，他们回头会找你麻烦的。” “你怎么知道我姓左？你认识我？”左扇回头，对上一个瘦巴巴的十岁左右的女孩，她长相平平，澄澈的目光中带着些羞涩，看起来有些胆小。 “嗯，我六岁那年，有次拾荒，被两个大男孩抢走了好容易测出来的一根中度辐射水芹菜，他们还打我。 您和那个祁阳哥哥刚好路过，看到了，就帮我抢回了水芹菜，还揍了那两个大男孩。 那天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后来拾荒路上再遇到你们，你们都没认出我，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你们，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顺着小姑娘的话，左扇在记忆中翻找，然而并没有找到这一段，或许对于原身来说，这本就是一件不重要的小事儿，忘记了也很正常。 “你叫什么名字？”左扇随口问。 “我叫潘多余，我妈说我是个讨债鬼，不该生下来的，可她怀上了，官方不让打胎。”潘多余小姑娘道。 左扇看她说这话时一脸平静，应该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被母亲待见这个事实。 “潘多……要不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叫潘多乐，你觉得会不会更好听一点儿？”左扇实在有点儿不忍心。 不是她圣母，而是她觉得这个当妈的实在太过残忍，无论什么原因生下的这孩子，既然生出来了，就不该这么对她。 生活在废土，缺吃少穿很正常，但是给一个孩子起这种名字，是对她心灵的一种摧残。 “潘多乐？好听，这个名字太好听了！不过我妈肯定不答应我改名字，我打听过了，改名字要掏五块银币的手续费呢。 但是扇子姐你可以这么叫我，我肯定会答应的。等我成年后，攒够了钱，就可以自己去登记处改名字，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潘多乐！”小姑娘满脸惊喜，眼里闪着光。 “很好，潘多乐，小名儿叫乐乐，听着就让人高兴。 对了，乐乐，这野外是大家的拾荒区，为什么你说这几株变异茼蒿是有主儿的呢？”左扇不解道。 “西边儿把头的佟老三家你知道吧？前阵子他哥佟老大回来了，原先佟老大是在飞虎佣兵团的，听说他犯了错，被打断了一只胳膊给撵出来了。 虽然他少了一只胳膊，可他是个一阶金系异能者，就能发出三根金刺，把人扎个透心儿凉，咱们五十区可没人是他的对手。 佟老三带着他哥一起来野外拾荒，发现了这几株变异茼蒿以后。 因为它的枝叶割了之后很快就能长出来，而且这几株茼蒿挺奇怪，检测出的中度辐射叶片比别的野菜都多。 他们哥俩就把这几株茼蒿给霸占了，有谁敢摘一片叶子，他们就会把人胖揍一顿，还抢走人家一整天的收获。 而且他们还放话了，有人如果偷偷摘了这里的叶子，谁肯主动举报，就奖励那人一半。 您想想，这里拾荒的人那么多，总有眼尖的能看见，去举报还能白得好处，愿意干的人就多了。 时间一长，再没人敢偷摘这些变异茼蒿叶子了。 扇子姐你大概是好长时间没来这一片了，所以才不知道。” 潘多乐解释了前因后果，左扇听得瞠目结舌，大家都过得如此艰难了，还有人在这种地方当土霸王，欺凌穷苦拾荒者，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她一个女人，又是孕妈，实在没必要为了几片茼蒿跟人起冲突。 “谢谢乐乐，那我去那边吧。”左扇道了谢，又跑了一段路，找到了一片枝叶相对稀疏点儿的灌木丛。 这地方一看就不太好，应该没人会跟她抢了吧？ 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但是她选的这片地方，很显然大家都看不上，方圆十几米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这正中下怀，拾荒嘛，就应该分散开来，这种事儿可不能扎堆儿，不然你万一检测出一片低辐射叶片，肯定惹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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