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祁束沉默了几秒，突然道：“可我是祂的特殊，祂选择了我，注视了我十几年，不是其他人，偏偏是我。” </p>

少年眼神微暗，警告道：“哥哥救你，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p>

祁束摇头，盯着少年的眼睛，“祂以前会这样心血来潮吗。” </p>

少年顿了顿，心知答案是——不会。 </p>

祂认识哥哥无尽岁月，哥哥向来平等，没有一次心血来潮。 </p>

祁束郑重道：“主神，帮我找到祂。” </p>

少年面色复杂,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盯了祁束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p>

“哥哥我自会找，你有什么线索吗。” </p>

世界很大,即便是主神也无法同时看到所有地方。 </p>

祁束直言：“御很可能在虚界。” </p>

“虚界么。”少年神色微变,感到棘手。 </p>

虚界不在主神的管辖范围内，无边无际,连坐标都无法定位。在虚界找静止事物的难度便已经可见一斑,更何况祂哥哥肯定不会静止不动。 </p>

但是不管怎样,祂必须要找到。 </p>

少年重新看向祁束，点头道：“我去找了,你有消息再告诉我。” </p>

祁束看祂语言清楚，没了疯样，心中微诧异。诸神都说主神疯了，实际上祂真的疯了吗。或许只是悲伤过度,在神殿里面自闭了而已。 </p>

“对了。” </p>

少年本欲走,忽然转头,语气沉重道：“小心邪神旧势力，它们不会放过你的。” </p>

祁束肃然，“我当然会小心。” </p>

少年凝眸，金瞳焕发辉光，突然道：“如果哥哥拒绝你呢。” </p>

祁束面色顿变，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 </p>

然而,少年继续追问：“如果哥哥确实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会如何,你会接受邪神的力量，强占哥哥吗。” </p>

祁束微微一怔,还是没能立刻回答。 </p>

少年摇了摇头，警告道：“别成为邪神，邪神曾经蛊惑诸天，令哥哥众叛亲离，甚至害死了哥哥，你若成为邪神，便是接下了邪神的因果。哥哥不会原谅你，你也将会成为众生之敌。” </p>

祂不疯的时候说话还蛮理智的。 </p>

祁束低头，忽然笑了笑，平静道：“御如果拒绝我，那只能说明我不够好，不是祂期待的男人，再努力便是。” </p>

少年盯着他，眼神闪过几分意外，祂半身进入了虚空，却还是没有走。几秒后，祂若有所思道：“我调查了一些你的情报，玩家祁束，你很厉害，无限游戏开展这么多年，你是少数能够抵达主神殿的玩家，哥哥会在意你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提醒你，你是人类，不要试图玷染神圣。人类是人类，神是神，你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 </p>

祁束面无表情，反道：“种族能是什么问题？你别是兄控吧。” </p>

少年面色一黑，空间随着崩裂，怒火近乎实质，疯狂烧灼四周物质。 </p>

如果常人，那会肯定被吓死了。主神发怒，在远古时代至少毁灭一颗星球。然而祁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讽刺道：“我再怎样也比不过亲手杀了兄长的你。” </p>

少年怒火攻心，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然而几秒后，祂面色黯然，失落垂眸，喃喃道：“你说得对，至少你什么都还没做，而我已经做了，我很该死，我应该跟二哥一样自杀算了。” </p>

祂一旦忧伤，天地随着变色，霎那间乌云密布，雷电嗡鸣，引起世界异变。 </p>

祁束站立不动，也怕这家伙真的自杀了，但他刚要说什么，那少年已经失魂落魄地走进了虚空。 </p>

他沉思了片刻，又改变了想法，主神还是疯了，执念作祟，脑子不正常。但是这也说明，当初祂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哪知邪神作祟，毁了祂们曾经的过去。 </p>

祁束眉头微皱，他试过读取“邪神”的记忆，然而屡次失败，因为他没有接受邪神的力量。 </p>

他隐约感觉当初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因为别的不说，他不觉得邪神能够以一己之力操纵诸神。 </p>

“有些隐秘，估计神之中也有叛徒吧。” </p>

三大主神，御看来是长兄，剩下的主神是末弟，那么中间那位在当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p>

“因后悔自己所为而自杀”这种理由根本说不通，人类还好，至于神……不太可能。 </p>

祁束随便想了想，自知当务之急是找到御，便放下了这些有的没的。 </p>

几分钟后，巷子无人。 </p>

再几分钟后，一个老人走出虚空，神色萧索，喃喃道：“主神都走出主神殿了，呵呵，真是麻烦，不过祂也没什么威胁了。” </p>

老人正是兽之主。祂一直监视着各界情况，确保一切事情按照预料发展。 </p>

“还不够。” </p>

祂眯着眼睛，踱步转身，思考道：“吾神还不够绝望，他的精神太强大，不会轻易接纳我们，那位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不好消除。” </p>

“嘿嘿，总有办法的。” </p>

“嗯，一定会有办法的。” </p>

好几道声音同时窃窃私语。 </p>

转眼便是一周。药神没有情报，怎么也联系不上周御。主神那边也没有情报，虚界实在不好搜寻。 </p>

祁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没有一直留在虚界，而是回到了家。 </p>

高空风大，窗帘啪啪作响。 </p>

他知道这不对劲。他找不到周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周御不想被他找到。 </p>

祁束怅然，心脏好似被钻空了，自语道：“喜欢你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吗，为什么你甚至不肯跟我说明原因。” </p>

头脑传来一阵刺疼，祁束低眸不语，有些精神恍惚。忽然间他好像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 </p>

阳台上仿佛出现了他熟悉的身影。他立刻站起身，急忙问：“御，你愿意回来了吗？” </p>

那道身影甚至不愿转身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道：“我应该回来吗。” </p>

祁束一怔。 </p>

身影微动，转眸道：“我养你是为了结束无限游戏，你在做什么，主神浑身破绽，你杀祂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杀？结束游戏的机会近在眼前，为什么不杀？” </p>

“我……” </p>

祁束头疼加剧，竟无言以对。 </p>

而对方没有放过他，语气冷酷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简直白费功夫。” </p>

祁束浑身僵硬，沉默了几秒，逐渐低下头。 </p>

身影一动不动，还以为已经动摇了祁束。 </p>

然而下一秒，祁束平静道：“我知道你是假的，兽之主，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不会做你们的神。” </p>

身影顿住了一秒，随后笑了，阴沉沉道：“真假谁说得准呢，万一祂就是这么想的呢，救下你那天，祂的原话就是利用您，您应该记的比我清楚才对。” </p>

祁束：“……” </p>

“你努力了十几年，很好，可惜根本打动不了那尊无情的神。” </p>

说着，身影低笑不止，仰望天空道：“对了，您根本不知道以前的祂吧，祂在神中都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视万物如无物，最多是工具而已。吾神啊，您的爱打动不了祂，谁也打动不了祂。” </p>

祁束默不作声，居然也不把兽之主驱逐走。 </p>

兽之主变回老人的模样，目光温和。祂推开门，直接走进了大厅，语重心长道：“只要您成为圣神，找到祂，得到祂都不是问题，您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p>

空气仿佛凝固了，窒息般的沉默持续了十分钟。祁束忽然抬眸，盯视兽之主，眼神暗光流转，然后命令道：“当年的祂是什么样的神，把祂的历史全部告诉我。” </p>

兽之主微笑，毕恭毕敬道：“那是自然，我会告诉您关于祂的一切。” </p>

另一方。虚界。 </p>

周御这一周时间换了几十个玩家直播间，始终找不到合心意的。 </p>

无论看到谁，他都会想起祁束，思考如果是祁束，这种情况下祁束会怎么想怎么做。 </p>

他的脑子好像中毒了，或者是幻术？总之祁束的身影就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p>

他不明白，只能归咎于惯性，他还不习惯没有祁束的日子，不习惯不去思考祁束。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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