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命他永世不得归京。 “顾家，会有什么下场？” </p>
“降爵，或者直接剥夺爵位，收了丹书铁券。如今战事不明，一切还是未知。顾砚若能力挽狂澜，立下大功，将功抵过，镇国公府的下场或许会好很多。” </p>
念兮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不打算再呆在这儿，风雨凄凄，不过秋日时节，却叫人有种寒风透骨的错觉。 </p>
“雨天路滑，你且慢行。” </p>
裴俭却叫住她，从怀里取出熟悉的梨花木盒子，“我给你带了这个。” </p>
念兮目光掠过他手上的盒子，语气低迷，“裴俭，我没有心情。” </p>
“我知道，”这回裴俭很快将手收回，半点也不勉强，“我只是想叫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放弃。” </p>
“如果你是他，会因为家族与责任，前往北境吗？”念兮看着雨幕中虚空的一点，突然问道。 </p>
裴俭勾了勾唇，眼底满是冷淡晦暗，“你有预感的不是吗？何必向我求证？” </p>
“念兮——” </p>
他朝前走近一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寡淡幽深： </p>
“我不是他，没有那么多家人要顾。裴时章天生冷情冷性，你问我家族与责任，倒不如问问我会不会因为你放弃北境。” </p>
“我会！” </p>
裴俭盯着她，漆黑的眸中满是认真，目光久久地在她身上停驻，“顾辞有顾虑，我却没有。” </p>
“所以念兮，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下我？” </p>
…… </p>
自生辰那日过后，顾辞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看念兮。 </p>
大多数时候会说两句话—— </p>
念兮会跟他说说这一日都做了什么，吃用了什么，顾辞每次都听得特别认真。他偶尔也会提到王夫人的病情，但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p>
有的时候他太忙，甚至只在“浮生半盏”门口，话都来不及说，远远地看她两眼便离去。 </p>
念兮叫他别这么辛苦，顾辞却笑道，“这不是辛苦，这是动力。哪怕只是远远看看你，也叫我无比期待第二日的到来。” </p>
就这样持续了好些日子，直到秋雨暂歇的一天，“浮生半盏”外面立着一个身姿英武，虎目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 </p>
几乎是第一眼，念兮便认出这身形伟岸，面容刚毅的男子是顾辞的父亲，镇国公顾承业。 </p>
她此前并未见过镇国公，可这男子威严肃穆，眼神锐利，脸上的点点皱纹以及头上的丝丝华发更叫他显得沧桑而深邃。 </p>
念兮并不知道镇国公为何寻她，却丝毫不感觉到意外。 </p>
他们寻了一处雅静的茶室，顾承业开门见山，“小六没跟你说，他要去北境了吧？” </p>
念兮轻怔了下，然后摇头，目光澄澈地与镇国公对视，坦然道，“他没有跟我说过。” </p>
顾承业的目光锐利，他看向念兮。 </p>
与前世身处高位的裴俭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不同，镇国公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杀戮感和侵略性，如同沙场的血腥扑面，直白而又叫人胆寒。 </p>
“小六很喜欢你，舍不得你。包括我夫人也是。她只想你与小六在京里好好过日子，不愿意叫小六再上战场。” </p>
顾承业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想要见一见这个小姑娘。 </p>
或许是小六每日出门见她时难得的快活，或许是妻子声泪俱下的话，或许是心中的不忍……总之，顾承业来了。 </p>
念兮心头也异常沉重，她看向脸上满是沧桑的镇国公，轻声道，“王夫人和顾辞，都是很心善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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