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娘子与程玉谈心

今日午饭准备的食材，都是早上送菜张送来的。 两条大青鱼，今日得吃了，不吃要是死了，这味道就大打折扣。 程玉便做了糖醋青鱼。 剩下的一条先养着，若是死了，自然是不能再给主子吃，若是没死的话，明日再上桌。 今日有新鲜的羊肉， 程玉做了蒸羊肉，讲究的就是个清淡，调了个秘制小料搭配。 李娘子和王妈妈也都在准备午饭的时间来了。 王妈妈知道主母如今只吃程玉做的饭菜，她也懒得去管，自己落得个清闲。 李娘子倒是没闲着，在跟前盯着瞧着。 “做事毛躁了些，还需要沉稳。过几日我与娘子提，你随我学几道娘子爱吃的菜。” 程玉顿了下，将煮好的红烧肉盛了出来，红烧肉切的四四方方，肥瘦相间，炒的糖色刚刚好，红烧肉看上去红油油，香喷喷。 用翠绿色的菘菜叶打底，放上六块红烧肉，再浇上一勺子的汤汁儿，看的人食欲大开。 王妈妈瞧见后，心里想着，这肉炖的火候恰当好。 又是炒又是炖煮的，味道能差了吗？ 瞧着锅里还剩下几块，主母娘子吃不完，剩下的还是便宜了她，她等下就用这红烧肉配一碗米饭吃，指定能香掉人的舌头。 程玉准备的午饭已经装盘。 糖醋青鱼块，清蒸羊肉，李娘子做的四喜丸子，红烧肉，醋溜白菜，红油拌笋丝。 醋溜白菜，这白菜便是菘菜。 赵汝兰偏爱吃这个，但每次吃的都很少。 红油笋丝带着点辣味，也是极少的带着辣味的一道菜。 另外程玉又准备了桂花山药。 这道菜与其说是一道菜，倒不如说一道甜品，将煮好的山药切成条，浇上桂花和蜂蜜调制好的浇头，香甜清口。 还有遇到宝塔菠菜。 这个季节的菠菜吃着正好，带着点清甜，非常适合凉拌。 将白菜清洗切好沸水中焯熟，杏仁、松子、核桃碎，炒熟了之后与焯熟的菠菜放在一起凉拌。 加入盐，以及其他的调味品。 最后放入小磨香油增加香味，做成宝塔装扣在盘中。 造型好看，味道也比较清淡可口。 备好主母的午饭程玉才有了时间跟李娘子说话。 李娘子让她坐下，不等程玉问，她便先说了。 “我身体越发不好了，总是生病，娘子瞧我是个老人，不说撵我走的话，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赖着不走，我的手腕发力不足，以后做不得饭了。” 程玉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娘子。 “怎么会，您可是小厨房里的大管事，您……。” 管事的做饭，也就是做几道拿手好菜，他们只负责掌勺，甚至配菜都是底下的搭配好的。 “你以为我是进来就做大管事的吗？都是一步步熬出来的，尤其是在王府里，能熬出来的不多。” 李娘子瞧了一眼程玉。 “今后你留在厨房，也未必不是个好出路。” 程玉的样貌过于出众，即便是现在穿着灰色的衣裳，打扮的普通寻常，依旧遮挡不住那张明艳漂亮的脸蛋。 在厨房里做事远离内宅里的那些纷争，尤其是程玉这般长相绝美的。 若是在主母跟前伺候，晃悠着很难不被男主人瞧上。 像程玉这般长相貌美又会做饭，还很聪明的女子，给人做妾，岂不是糟践了自己。 程玉顺着李娘子的话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就算是抬了二等丫鬟，我也想在小厨房里做事，现在给主母娘子做饭，等娘子生了孩子，我就给小主子做饭。” 瞧程玉这般傻乎乎的说辞，李娘子难得嘴角带了些轻笑。 “话是这般说，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啊。” “您放心好了，我与大娘子说了，我这辈子就不会给人做妾。先前我额头受伤便也是因为这个。” 之前程玉为了证明自己不愿意给二爷做妾，一头撞墙上了。 但这件事只有大娘子跟前的几个人知晓，小厨房的人乃至兰园其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对外也只是说程玉走路不小心摔倒了，娘子体恤下人，特意给了她三天的时间休息。 李娘子听得这个，心里更是喜欢程玉这女娃了。 这兰园里有几个是不想给二爷做妾的，二爷大小是个官，探花郎出身，样貌自然是不必说，身高修长，风度翩翩，白面书生，儒雅斯文，待人温和。 程玉能以撞墙来表示自己不想给二爷做妾的心，可见她是真的不想为妾。 “李妈妈，您放心好了，我不会与人为妾的。” “我啊，只想着日后若是运气好，得个自由身，去外面奔个自由的生活。” 李娘子没再说什么，她知道，程玉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姑娘，多余的话，她不必去说。 程玉问了李娘子是哪里不舒服，李娘子说是手腕疼。 先前就疼来着，因为主母胃口不好，她要亲自做掌勺，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还是程玉来做饭之后，李娘子才得了一段时间休息。 她的手腕是休息的时候不疼，但要是做饭，尤其是一些剁肉摔打肉丸子的重活儿，手腕就是疼的厉害。 她怕自己日后做不了饭菜，成了那没用的人。 现在大娘子吃她做的饭，知道她是李娘子。 等日后她真的做不得饭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她很快就会成为，那个之前在小厨房里做饭的李妈妈啊。 李娘子的处境算不得好。 程玉瞧着她，想着自己。 她日后要真是无法给自己赎身，只能在深宅大院里做个丫鬟的话，那还是要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 至少等老了之后，能互相扶持。 至于生孩子，她觉着，如果不能给他们自由身的话，还是不要生的好，可不生孩子的女人，男人也未必肯要。 想来想去，程玉得到一个结论。 那就是靠谁都没用。 还是趁年轻吃吃喝喝好好享受生活吧。 午饭赵汝兰吃的不少，吃了两块鱼呢， 那个菠菜吃了不少，羊肉吃了几块，四喜丸子吃了半个。 赵汝兰吃的饭菜样式多，但菜量比较少，全都是按照一份人准备的。 就这，还剩下不少。 但也不会浪费，像伺候赵汝兰的丫鬟，这些主子们吃剩下的饭菜，便都是给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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