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成,真是被坏人给盯上了吧?这个傻丫头,她当时就叮嘱过她的,不让她一个人进城,不让她一个人进城,非要穿的花枝招展的去进城?</p>
人家就只是说城里有好戏看,她就信以为真了,这下好了。</p>
还真是‘看好戏’去了。</p>
“菜花,你这个头发咋回事?乱糟糟的。”刘婆子放下手中的搓衣板,跟着刘菜花进了屋,当她看到刘菜花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不成样子时。她的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了。</p>
这衣服前面后面都被撕坏了,还露了胸,内衣也被扯的变了形。她这个当娘的,可是个过来人。再说了,他们家刘菜花在这附近十里八村的,那可是出了名的漂亮。是村花!</p>
刘婆子怎么也坐不住了,她气的一咬牙一跺脚,“你说你是不是碰上流氓了?”</p>
刘菜花背过身去,不语。</p>
“你这个贱种,娘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怎么跟你说道。我不让你进城,不让你进城。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算是白养活你了。你看看你,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人家白玩了。城里哪有什么免费的电影给你看,是把你当成电影看了吧?”</p>
刘菜花被刘婆子这样一说,她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p>
刘菜花这样一哭。</p>
刘婆子更加就确定了自己的那个想法,“你个贱货,你这个贱种,我不让你去,就像是害你一样。我让你在家给我干点活,咋了?至少能保住你那块b地,不被猪拱!”</p>
刘婆子说着就拿了旁边的笤帚,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你这个贱逼,不让你进城,不让你进城。让你在家给我干活,你不听。害的我一个人干了那么多活,刨了那么多地,回来连口水都喝不上。你丫子,死逼非要去城里看戏,我告诉你,你活该!”</p>
刘菜花这么多年,都是被刘婆子这样骂的。不单单是她,还有她的大姐荷花,现在荷花出嫁了,打从出嫁之后,三年了,就再也没有回过家。</p>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出嫁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回到家,多数只是放下东西,就走。就连生孩子,都没有让她妈去照顾,大姐生孩子,还是在孩子出了满月之后,男方才派人过来通知的。</p>
那个时候,刘婆子也是这个德行,她拿着笤帚冲着姐夫的胳膊、后背、臀部,一顿好打,还让姐夫跪在地上吃饭。她还拿了一盆冷子对着刚刚出了月子的大姐,直接泼在了脸上。</p>
刘菜花记得,她当时也是这副面孔,她说:“老大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你这个贱逼,是不是没有见过男人呐。现在有男人了,你就不记得家里长什么样子了?人家都说是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现在让我的‘儿子’跪在地上认错,你还敢冲着我瞪眼?”</p>
当时,刘铁柱拦着她,不让她说,没想到,她竟然拿着筷子指着她姐姐怀里的孩子,说道:“这孩子不是我们家的,也不跟我们家姓,听到她哭,我就烦。巴不得给她摔死!还以为是生了个什么东西,藏着掖着的,还不是生了一个赔钱货!”</p>
刘菜花前几年的时候,还觉得是大姐不懂事,她一直都认为,女人就是赔钱货。刘婆子说是大姐家的男方家里不懂事。她家闺女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让她这个当娘的去,这不是大姐的错,是男方人的错。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个丈母娘,放在眼里。</p>
刘菜花这样一想,似乎对于大姐 嫁出去后,不经常回家,也懂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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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一拉刘菜花,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骂完之后,她忽然又像个‘良母’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菜花,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p>
刘菜花想到当时的那三个混蛋,还有那个对她生拉硬拽,又拳打脚踢的场景,她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p>
当时,她真的害怕,真的很害怕!</p>
简直是怕的要死,可当沈濯的那个声音,出现时,她就更害怕了。</p>
因为刘婆子经常说沈濯的不好,沈濯的坏,还有沈濯今天不是偷了这家东西,就是偷了那家东西。</p>
刘菜花单凭有记忆的事,就有好几件,他们家薅羊毛的剪刀找不到了,刘婆子诬陷说是被沈濯偷走了。后来,她又在蒲草垫子下找到了,还说是沈濯给藏起来的。</p>
她当时不懂,就问她:“娘,你不是沈濯给偷走了吗?”</p>
“偷走了,他用完了,不会送回来啊,你这个小贱货,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娘说是他,就是他,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他远一点,知不知道?”</p>
刘菜花因为年纪小,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和认识观。所以,她的一切认知都来自这个母亲。</p>
母亲怎么教的,她就跟着怎么听了。</p>
还有一次就是刘婆子去田地里,干农活,她把自己的外套衣服,忘在地里了。她回头又在村口,对着四丫婶子说,沈濯什么不光是偷鸡摸狗,还偷她的外套。</p>
刘菜花现在细想起来,其实她的母亲说的一些话,也不是全对的。</p>
她曾经都以为母亲说的话,就是对的,是为她好的,可通过这一路跟沈濯本人的相处,她觉得沈濯并不是母亲口中所说的那样。</p>
“妈,你别问了,你出去!”</p>
刘婆子见到刘菜花,把她往门外赶,这不就是女儿家被糟蹋之后的羞耻感嘛!刘婆子立马来劲儿了,“我是你妈,你是我孩子,你哭什么?快点跟娘说,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p>
“别哭了,快点说,娘去找他拼命!”</p>
“你到底说不说!”刘婆子用笤帚,开始戳着刘菜花,“你这个是死孩子,你是不是想让人家白玩了?我让你爹去找他拼命!”</p>
“你这个死丫头,就会哭哭哭!一点都像我?”刘婆子说着就气冲冲的往外走,一出厅堂的门,就看到迎面走来,拿着一块钱的刘铁柱。</p>
他领了一块钱,本来高兴的进家门,可一进院子,就听到刘婆子在屋里,大喊大叫的,他进屋一看,刘婆子手里拿着笤帚,不仅冲着女儿比比划划,还冲着他张牙舞爪的。</p>
刘铁柱,因为刚刚赚了一块钱的原因,心情格外的好。</p>
“你这又是干啥?孩子好好的,你就在这边喊,喊喊喊!”</p>
“你看看你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吗?”</p>
刘铁柱见刘婆子瞪着眼珠子圆圆的,巴不得要吃人的那个样子,刘铁柱偏头看到刘菜花正在背身哭。</p>
“你胡说八道啥?咋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又没结婚,也没许配人家。”然后,刘铁柱冲着刘婆子说道:“你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我跟你讲,给我倒杯水。我刚刚从三儿那儿领了一块钱回来。”</p>
“一块钱?我呸!”刘婆子一脸的不屑。</p>
“你去他们家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偏偏不听。这种鬼吹风的事儿,你也能信,他是什么人呐!那种二混子你也去接触?你是不是不想学好了?”</p>
刘铁柱没空理她,见她不去给自己倒水,径直的去了水缸前,拿起水舀子,自己舀着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p>
然而,刘婆子却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当家的,我跟你说话呢?你去那个二混子家干啥的?不是说,让你离着他们一家人远一点,远一点的吗?他们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呐,咱粘不起。你还去他们家凑合!”</p>
刘铁柱喝完水后,他掏出一块钱,“你看看,你看看,别人都说给他们家送鱼。他就直接给钱,起初,我也是不信。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人家不但收下了,还当真就给了一块钱。二轮子去了,人家还不要呢。”</p>
刘铁柱说道这里,他立马想起了,沈濯是怎么训二轮子的话了,他立马冲着刘婆子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管紧你的嘴,少说三儿的坏话。那二轮子就是因为去年,站在咱们村口的石头上,大骂他媳妇儿,诬赖他媳妇儿偷稻谷。今天,他去送鱼,三儿都不要,死活要给他媳妇儿争这口气。”</p>
刘婆子狠狠地一摔手中的笤帚,“他不要?谁稀罕给他。就他那样的,还挑?咋不去死!”</p>
“你胡说八道什么?”</p>
刘婆子见刘铁柱冲着自己瞪眼,“哟呵!你长能耐了吗?不就是出去整了个一块钱回来,有本事你去一下子赚十块,那才算你本事。我跟你说,咱家闺女被人欺负了,被人欺负了,你不听,偏偏讲你那一块破钱的事。你说说,这两件事,哪一件事大?”</p>
刘铁柱刚掏出老烟杆,准备吧嗒上两口,现在听到刘婆子这样说。他偏过了头,“被人欺负了?被谁啊?因为啥?”</p>
刘婆子越说越气,越气就是着急,她拿着笤帚冲着刘铁柱就打了过去,“你说是因为啥?你说是因为啥?”</p>
“你自己说是因为啥?”</p>
刘铁柱被狠狠地打了好几个笤帚疙瘩,他吃痛的一下子抢了过来,直接甩到了一旁,“你疯啦,打我干啥?我咋知道因为啥?”</p>
“不活啦!”刘婆子直接往地上一坐,闹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我不活啦……哎呦呦……”</p>
刘铁柱被她气的够呛,他一摔烟杆,气呼呼的走进了屋,冲着刘菜花就开训,“你咋回事?”</p>
刘菜花捂着脸正哭着,刘铁柱就看到了她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旁边还有半拉的破床单。</p>
这个床单的颜色,他刚刚在沈濯家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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