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死不远的少年

凌晨。 天命大陆，禁忌之森。 这里是天命大陆七大国的交界处，是令很多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有着五座木屋。 东面的那一座传来了一阵“铛！铛！铛！”的打铁声，声音不小，但却不知为何，不令人觉得刺耳，节奏缓慢，甚至有些许悦耳。 西面的那一座飘起了一缕炊烟，显然，其中的住户开始忙活自己的早餐了，嗯……当然，可能只有自己那一份。 还有两座屋子，北面的那一座屋子没什么动静——可能其中的住户在别人的家里做客。 南面那一家则是走出了一个人影，其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或许，他是出去狩猎了。 而在居中的那一座普通的木屋内。 一名蓝发少年赤着上身，面向窗户，双眸紧闭，盘膝坐在木床上，一位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妪站在身后，紧皱的眉头让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一只手紧贴少年的后背，紧挨着床沿的床头柜上，一炷长香很快便要燃尽。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待到长香燃尽，少年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太阳，也恰好在此刻升起。 阳光明亮，顺着窗户照在了这座四室一厅带厨房的木屋里，为其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同时，也洒在了少年身上，让其稚气尚存，但如神明精心雕刻般的脸庞多了些许的神圣，虽然并没有让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焕发光芒…… 静静的扫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少年微微眯眼。 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刺眼…… 但不知为何，少年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似乎也算不错。 穿好了整齐的叠放在床边的白衣，少年望向了身后满脸褶皱仿佛要拧在一起的老妪，平静地问道：“孔奶奶，我还有多久？” 老妪眉头紧皱，望向少年的眼中满是凝重，思索片刻后说到：“……你体内的血脉激发的太过彻底，现在燃烧的越来越厉害了，不过有几样药材，如果以特殊方式服用或许还能再缓解一些，尽量让你在多活两天……我尽量去找找……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帮小空风你活下去的……” “孔奶奶，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 少年，不，李空风在听到老妪，也就是孔奶奶的话之后，看着她眼中隐隐闪烁的泪光心里明白了。 自己……应该是没多久了。 感受着因为体内血脉彻底燃烧所传来的灼痛感，空风的眼中满是无奈…… 这一天倒是早就已经料到了，前几天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来的还是有些早了…… ——自己，已经很接近死亡了。 孔奶奶的医术自己心里知道的，自己——大概是只剩下这最后一天了…… 看着孔奶奶眼中闪烁的泪光，少年其实也是很伤心的…… 因为自己的离去，有多少人会伤心？孔奶奶？铁峰师傅？还有那三个明明岁数很大，但外貌年轻的老不正经？ 他们，应该都会吧，哦，那三个老不正经不一定……他们活了那么久，什么事情没见过，生离死别，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吧，想来应该也不会特别悲伤吧？ 那个人会为自己悲伤吗？ …… 李空风在心里略加思索。 然后他确定，她不会。毕竟自己的死讯她都无从得知，大抵也只是觉得自己放弃了前往那个地方的机会，然后瞧不起自己吧？ 不过孔奶奶他们……李空风心中微微一叹。 说实话，李空风挺不舍的，但他的心里也是万般无奈。 毕竟自己生下来就是这样，血脉一直都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用那三个老不正经的话来说，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头发似乎就是因为这个才变成蓝色的。 不过管他呢，既然只剩下这一天了，那就过好这一天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空风伸了个懒腰，让孔奶奶先歇会儿，然后自己转身，推开了房门，笔直的走向了厨房。 在阳光的照射下，木屋的烟囱缓缓地飘起了一缕炊烟，经过一阵忙活，李空风做了两碗普通的小米粥。 叫了在自己屋里歇息的孔奶奶一声，李空风就开始自顾自的喝粥了，片刻后，他把碗放置在桌上，与还没出来——十有八九是在想怎么在给自己续命的孔奶奶道了声别，他就推开房门，直奔打铁声传来的东面而去。 走在路上，听着耳边的打铁声越来越近，李空风停下了脚步，然后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扯了扯嘴角，勉强让自己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一处由砖石砌成的一个工坊和普通的木屋映入眼帘。 在哪里，一名身高两米，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脸上胡子拉碴，表情平静，浑身上下肌肉相当结实，长相也相当普通的匠人手里拎着一柄乌黑的短柄锤正在专心致志的打铁。 李空风看到后原地站定。 他知道，铁峰师傅在打铁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铛！铛！铛！” 打铁声继续响起，李空风也继续等待，直到三个时辰后，铁峰完成了自己每日的锻造练习。 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留下来的汗水，铁峰的目光望向了李空风，他指了指自己刚刚锻好的那一块金属，开口询问到：“这块，品质不错，适合打造成剑，就算是那个剑疯子要用断，也得很久，需要我把它打造成剑给你吗？” 看着那一块被锻造成赤红色的铁球，李空风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铁峰：“把这块铁造成这些，可以吗？”李空风问道。 铁峰看了一眼图纸后略加思索，然后点了点头对李空风说到：“可以，晚上来取就行。”说完就扭头回自己的那一所木屋里取道具准备加工了。 看着铁峰的背影，李空风松了口气。 好在铁峰师傅迟钝，不然自己可不好交代…… 随后李空风想起了什么，然后在身后一捞。 一个葫芦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颠了颠葫芦，李空风把它放在了铁峰这里看起来最干净的工作台上，向着在屋子里找道具的铁峰鞠了一躬，然后向着下一处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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