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回老家后,竹子每天负责买菜做饭。离开菜市前,竹子都要到自家门面露下脸才回家。他对老婆兰小妹说:“这段时间闹禽流感,卖鸡鸭鹅的门面好冷清,本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眼下价格便宜,就是不敢吃,只能吃猪牛羊肉和鱼了。” “牛肉羊肉价格太贵了。”老婆说。 “嫌贵?那就买猪肉和鱼,平时只好多吃豆腐和青菜啦。” 回到家里,竹子听到阳台有动静。大白天有小偷?阳台可是安装防盗网啊。 把菜放到厨房后,竹子蹑手蹑脚走到阳台,透过玻璃,发现一只头灰身白尾花的鸽子,正在阳台的晒衣杆上走动。 鸽子不怕人,它正和竹子对视呢! “家养的肉鸽,脸皮厚。”竹子突然想到了禽流感。非常时期,得把鸽子撵走” 竹子仔细看,发现鸽子抖落的羽毛沾在杆上晒的衣服啦!阳台边还拉有屎尿呢。 但愿鸽子没有病。有病,它的羽毛,它的排泄物会带病毒的! 衣服要重洗。 竹子找来一根棍子,他要赶走鸽子。 见来者不善,鸽子扑腾地飞起,居高临下,看了看竹子伸出阳台的棍子,而后飞到对面一栋楼的楼顶,站着,望着竹子。 竹子赶紧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重洗。重洗甩干的衣服,只能挂在阳台内。 午睡起,竹子到阳台看,看到鸽子蹲在阳台的右侧楼板上,正用粉黄的小嘴梳理羽毛,身旁是一滩屎尿。 竹子不出声,他推开纱窗,拿起淋花的壶,用水喷射鸽子。鸽子一惊,无险,但它还是飞起,转了半圈,竟落到了三根横着的晒衣杆上。 这只鸽子也许得了孤僻症,不与兄弟姐妹为伴,却跑到住户的阳台来!说来也怪,生活小区上千个阳台,它不去,偏飞到竹子家来,且撵都撵不走! 这只鸽子恋上阳台,怎得了呀,竹子要想办法治它! 办法是有的。村里都有用稻草人,或挂布条赶鸟的做法。 晚上竹子把想法告诉老婆,兰小妹说:“在阳台挂一两个稻草人,别人以为我们在弄神作鬼呢!不行,不能挂稻草人。” 在阳台挂布条吧。竹子找来几个红色塑料袋代替布条,吊在晒衣杆下。阵风吹来,塑料袋飘来荡去。 鸽子不怕塑料袋,只是好奇,搞不清主人的用意。每天上午、下午,它照样到阳台打一转,理理羽毛,或在晒衣杆上蹲着,窥视屋里主人的动静。鸽子好像知道,有防盗网拦着,主人有力使不上,看表情生气得要炸,就是拿它鸽子没办法。 大活人玩不过一只小小的鸽子,竹子就不信这个邪!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三个气味异常难闻的驱鸟药包出现在阳台。 那药味一时说不出像什么味,人闻了挺难受的,但为了撵走鸽子,竹子和老婆只能忍着。 “笃笃笃”有人敲门。竹子、兰小妹正要出门买菜、开门面,楼下住的阿婆找上门来。“邻居呀,不知是你家,还是我家的楼下养鸡,还是养狗,我总闻到一股难闻的味……” “我们家,没有养鸡养狗啊!那味,是不是楼下花圃施肥往上飘呀。”竹子提着采购车挡在门口:“阿婆,我们要出门啦。” “话未说完呢。这几天我听见你们在阳台敲打的,喷水的,挂塑料袋的,到底搞什么名堂呀?” “是吗,日后我们动作轻的,那塑料袋是晾晒的。”竹子觉得老阿婆不简单,她整天呆在家,自己的一些举动她在留意呢。 路上,老婆问老公:“为什么不和老人家说实话呢。”“暂时瞒着,等把鸽子撵走,药包一扔,就没事啦!要是让她知道是药包臭,她非要我们把药包扔掉不可!” 买菜回来,竹子急着去检验药包的药效。晕,不是鸽子晕,是人晕。鸽子正在药包下悠然地梳理着羽毛呢! 晚上,在电视台上班小柳下班回,一进门就吸到难闻的气味:“老爸老妈,你们淋什么鬼花肥,臭死人啦!” “没有呀。” “没有?那哪来的死鱼烂蚂拐味啊!”女儿捂着口鼻说。 老妈赶紧解释:“是你老爸买的驱鸟药味。这段时间有只发神经的鸽子,白天飞到我们家的阳台来,赖着不走。” “药起作用不?” “药包吊了一天,人难受,但鸽子不怕。” “没用,还不把药扔掉?我可受不了!” 女儿的话在理。竹子赶紧说:“好好,我把药包扔到楼下的垃圾桶去。” 同属鸟类,驱鸟药却奈何不了鸽子。撵不走鸽子,竹子睡不好觉。他想,驱鸟药治不了鸽子,反光驱鸟彩带总可以吧! 早上,把网购到几条反光驱鸟彩带绑在阳台后,等不到鸽子的出现,竹子和老婆就出门了。 彩带飘飘,阳光下闪着光,人看着有点眼花。不知鸽子看到彩带时有何表现?买菜回,竹子想见鸽子,但始终看不到。 “令人讨鬼嫌的鸽子,一定是被彩带弄瞎眼了……”老婆骂道。 “要不,就是赴汤蹈火——被人弄去煲汤或烧烤了!”竹子展开联想。 “也好,我们再也不想见到它啦!” 没有了鸽子的打扰,竹子把阳台内外进行了消毒。 家里换洗的衣服被单床单,又回到了灿烂的阳光下。 竹子和老婆又回到了生活平静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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