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娘儿母子打成一板腔

每年正月底左右就要栽种红薯，这天天很好，阳光明媚，素素在红薯窖里把一些坏了的红薯丢到红薯窖门口到处都是，种了这么年地，素素始终不明白红薯怎么这么容易坏掉，她听说红薯要撒保鲜剂，她去买回来，按照要求撒在红薯窖里；要撒一层沙在红薯上面，她去山上挖沙石捣碎挑回来；说不能捂着，大冬天每天把红薯窖敞开，晚上关好，可每年的红薯还是坏了不少，看着大根大根的红薯坏了这么多，费时费力的却一点用都没有！殊不知红薯坏的原因就是大冬天敞开红薯窖，冷空气进到窖里冻伤了的！可是每年坏，每年还是这样做，这就是无知所带来的后果！ 大福看到这么多冻坏的红薯，生气而心焦地念叨着：背时的红薯，每年看到挖那么多回来，把人挑到累到不得了，有啥子用嘛，看到坏这么多，可不可惜！ 素素无奈地说道：不晓得怎么回事呢，该弄的都弄了，它要坏，有啥子法嘛！ 大福不高兴地说道：二年子不爱弄得，左右都要坏，不是白弄啊！ 素素说道：不栽？要喂猪得嘛！把箩箩拿出来，选好的栽。 紫雨挑着一挑衣服在堰塘里清洗了回来，刚刚放下在院坝里准备晾晒。 秀秀从屋里出来，拖着长长的叹息声，阴沉着脸。嘉嘉在亮沿里，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在捏，秀秀一巴掌给她拍掉了，嘉嘉想哭又不敢哭，正好被红薯窖里出来的素素看到，于是有点不愉快地说道：你拍她爪子，紫阳单位上你问没有嘛，现在啥情况嘛，你想不想去嘛，想去就收拾去嘛，娃娃你不想带起走，就留到屋里我们带。 秀秀说道：去倒是可以，我。。。 素素说道：可以就去嘛，路费有不有嘛？ 秀秀说道：有！我带些什么东西好？ 素素说道：就带穿的嘛，还带啥？ 秀秀说道：这么远，路上要转车！ 素素说道：转就转嘛，你读过书的人得嘛，躲老三的时候，我还带两个拖斗，天不见亮偷偷走了的呢，到武汉还是转了几道车得嘛！紫阳跟你说没有嘛，到哪些地方要转车嘛，信封上不是有地址吗，拿到地址就不信找不到！ 秀秀说道：那好嘛，我明天逢场天去买个大背包，赶车要方便点哈！ 大福听到小声念叨着：在屋里硬是恼火得很，在背犁，一天都唉声叹气的，把点财都叹完了。。。 素素赶紧白了大福几眼，大福也咧眯咧眼地走开了。 素素看到紫雨说道：二娃，等下来放种红薯哈！我先去挖窝窝，你老汉儿担粪淋！ 紫雨说道：我先去把菜砍回来多嘛，今天砍莴笋还是青笋，淋了还要会儿嘛！ 素素说道：也要得，看你嘛，要不砍青笋嘛。 秀秀带着嘉嘉出去了，脸上的阴霾已经消散。 隔壁邻居大娘看到秀秀，有意味地问道：秀秀，今天有啥喜事哇？ 秀秀笑笑说道：没什么。你还走哪去呢大娘？ 邻居大娘打个背手，用头向右示意说道：走那头土边去看看。 素素在菜地里挖窝窝，邻居大娘笑嘻嘻地说道：章嫂嫂，你两个人群快得很哈，每年你屋做啥子都闹得早，我屋土都还没腾出来呢！ 素素说道：要吃饭得嘛！你屋人多，腾起来快嘛！ 邻居大娘看看身后小声说道：你两个人一天舍得累哦，你屋那个安逸，搂个娃娃这里耍那里耍！ 素素说道：带娃娃还是累，我还宁愿做活路！ 邻居大娘尴尬地笑笑说道：也是哈，我带娃娃都带伤了！ 素素说道：你还去整啥？ 邻居大娘大声说道：我也来看看嘛，你屋都在栽了，这几天我讲栽了算了，节气到了。 中午，紫雨在提锅里煮的红薯稀饭，割了一节腊肉炒青笋。 紫云放学回来，紫雨刚刚把饭菜做好。一家人都围拢来吃饭。 大福倒杯酒，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吃，有点不快地说道：炒个青菜炒到死啾啾的，营养都炒死完了！ 紫雨说道：腊肉皮子有点硬，不煮下嚼不动。 大福说道：我们单位上没得哪个炒蔬菜炒到这么耙，都炒得生！ 素素抵触地说道：不炒嘛，吃生的！ 大福勒迷勒眼地把素素看到说道：快吃！你们多吃点！ 素素不想听到大福发牢骚，于是把菜赶到饭碗里，端着到外面院坝里，拿块巴掌宽的块块柴坐着吃！ 一种生活习惯持续了几十年，大福退休回来，与家里人生活格格不入，以往回来休假还好，现在要一直这样生活，时常磨檫不断！或许跟他正值更年期也有很大的关系！ 素素端着碗出来吃，家里其他人也效仿，也都端着碗出来吃，桌子上常常只剩大福一个人坐着吃饭，一个人喝酒，常常也会喝醉，喝了就数落这里不是那里不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所以大家都端着碗离开了，等他一个人在那里念叨。大家都互相不理解，大福看不惯家里人，家里人也烦他老是挑三拣四，吵吵闹闹，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秀秀潇潇洒洒地去了紫阳单位，嘉嘉则留在家里，跟婆婆爷爷一起生活，生活起居都是紫雨打理，晚上则跟素素一起睡觉。 天气越来越暖和，乡里的农活也就越来越多了，二月间要育玉米苗苗。 吃了早饭，素素扛着锄头，背着玉米种子和少许的肥料，来到长土边，在小土里用锄头整理出空地来，拉铲起一堆泥土，把肥料撒在里面，大福挑了一担粪水，把泥土用粪水和韵，紫雨把背篼里的小板凳拿出来，几个人用手把湿泥，团成鸭蛋大小一个个的，挨个排放在一起，每个泥球上插三颗玉米种子。 素素时不时的用拳头捶捶腰，手上又有泥土，虽说用的手背捶，但背后衣服上还是弄了不少的泥。 做好后，用细土撒一层在上面盖好，有时候盖好后，还要再加一层塑料膜盖上，这样玉米的出苗率就高，长到大概十厘米左右再移栽。 终于把长土里的玉米苗育完了，素素使劲地捶打了几下腰。紫雨收拾起小板凳，和剩下的玉米种子，大福挑着粪桶，素素扛着锄头回家了。 嘉嘉和院子里几个三四五六岁的娃娃在大院坝里玩泥巴，身前面的围腰上全是泥巴，几个人玩得特别起劲！ 素素看到她说道：嘉嘉，你娃耍得安逸呢，衣服上全是泥巴，耍饿没有，回去了嘛！ 于是紫雨拉着嘉嘉回家了。 走到亮沿里，看到地上有包蛋壳壳，素素问嘉嘉：嘿嘿，嘉嘉，你娃儿又去拿了包蛋哇？ 嘉嘉点头比手说道：嗯，拿了两个！ 大福笑说道：嗯，你娃儿还数得清了嗦！看我去拿过一次，你就晓得了！ 紫雨给嘉嘉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素素也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说道：二娃，你去把这些衣服洗了，老汉儿烧火，嘉嘉莫到处跑哈！ 素素把饭弄到锅里，大福烧火，她就喂猪，然后把前几天没栽完的土豆切成丝，把腊肉在锅里煎了掺水煮了一阵，再把土豆倒下去，翻炒了几下，就铲起来盛在碟子里。 紫雨洗衣服也回来了，饭菜已经端在桌子上了，大福依旧拿个杯子倒酒，几个人累了一大中午，准备吃饭。 因为酒倒得太满了，大福低头喝了一口，很是享受的样子，拿起筷子夹了块嘎嘎，感觉不错。 素素觉得腰难受，夹了菜在饭碗里，坐在矮凳子上吃。 紫雨和嘉嘉坐在桌子上吃，两个人挨着，时不时的紫雨给嘉嘉挑菜，嘉嘉好养活，吃啥都吃得津津有味，又不要人喂，自己一阵就刨起吃了。 紫雨和嘉嘉吃了就下桌子了。紫云也放下碗筷走学校去了。 大福吃着吃着就觉得胃不大舒服，心里不痛快，说道：蔬菜呢炒得死啾啾的，一个土豆呢就像生的样，吃了就胃痛！ 素素平时炒土豆就是这样，她觉得爆生的土豆丝比耙的土豆丝好吃，土豆丝炒耙了挑都挑不起来，所以她经常都炒爆生的，孩子们跟她生活在一起，也都习惯吃这种菜，就大福吃了觉得胃不舒服，心里也不爽。 素素听他抱怨没好气地说道：就你事多，我们吃了都好好的！ 大福趁着酒劲嚷道：好你妈个铲铲，老子吃了就胃痛！ 素素大声说道：铲你妈那个，你晓不得去铲啊，一天都是铲你妈那个，喝了两口马尿，空话多得很！ 大福继续嚷嚷道：你们啥都好，你娘儿母子打成一板腔，我吃了就胃痛得嘛！ 紫雨怕他俩越吵越厉害，于是便说道：晓得了哈，以后我炒就给你单独煮久点，蔬菜给你的先舀，这下就对了嘛！莫吵了，还吃不吃？不吃我就收碗了哈！ 大福把筷子一梭，气冲冲地走出门外，把烟袋拿出来，坐着裹旱烟。 以后每次炒青笋类的菜时，紫雨总给大福吃的先铲起来，土豆就给大福的煮耙再舀，总算解决了这个简单的生活口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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