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脸红什么？</p>
难道是.</p>
霍垣熏眯起眼,为了验证某种猜想，她指尖微动，轻轻地捏了捏翠尾小蛇的七寸要害之处,指甲边缘还刻意地刮过小蛇肚皮上的鳞片。</p>
“唔！”</p>
翠尾小蛇在她的手上仓促游移,站在原地的两名皇子也不约而同地扭动了一下腰身,唇齿间发出极其微妙的低呼。</p>
“皇兄，你快去将丹青拿回来！”</p>
五皇子萧旭白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眼底水光潋滟，抬手戳向他的同胞兄弟。</p>
“你怎么不去拿啊”</p>
四皇子萧旭青漆鬓紫衣,光华昳丽,面颊也弥漫着一层潮红。</p>
五皇子蹙着眉道：“丹青是你的蛊虫，又不是我的。”</p>
“好，那为了公平起见,之后，换你用霜白再吓唬她一次。”</p>
四皇子愤愤不平地盯视他,埋怨道：“你把霜白喂养得那样肥美,它不能从早到晚一天天光盘着冬眠，什么都不做吧？”</p>
五皇子：“我还不是担心万一霍氏女有心疾,被霜白直接吓死了，陛下责罚于你我，还会牵连父君.”</p>
两人喋喋不休,窃窃私语，音量放得很低。</p>
霍垣熏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肥美”、“冬眠”和“吓死了”，心中倍感疑惑。</p>
不过,她的猜想倒是被验证了——</p>
这条翠尾小蛇果然与喂食它心头血的四皇子,有一定程度的感应；而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也存在共感。</p>
霍垣熏唇边笑意若隐若现,揉捏小蛇的动作却越来越重，她甚至将小蛇拉直又弯曲，并尝试打结。</p>
“别玩弄它了！”</p>
四皇子忍无可忍，大步冲了过来，劈手想夺回他的蛊虫。</p>
然而，霍垣熏退后半步，将小蛇直接揣进怀里。</p>
“先和我赔礼道歉，再还给你们。”</p>
道歉？</p>
四皇子转头与五皇子对视一眼。</p>
两人在深宫禁廷中为非作歹多年，除了翊明女帝以及他们的父君，从未有人敢要求他们赔礼道歉。</p>
一个刚进宫的病痨鬼，也配？</p>
四皇子沉下脸，明眸皓齿染上了生动的颜色。</p>
“那你便留着它吧。”</p>
五皇子拧了拧眉，不赞同地望着他道：“哥——”</p>
“没关系的。”</p>
反正丹青比霜白聪明，它认路，会自己回来找他的。</p>
四皇子摆摆手，示意弟弟不必再劝，闲庭信步地走到翟方面前，冷声威胁了几句。</p>
“翟总管，我的蛇宠虽无毒牙，但也有些‘不凡’的用处，你可务必要看管好霍氏女郎，小心她.惹祸上身。”</p>
四皇子意有所指，深深地觑了一眼霍垣熏，叫上五皇子，一前一后地离开。</p>
故弄玄虚？</p>
霍垣熏睨着两人的背影，将怀中小蛇又掏了出来，像盘珠子一样盘着它。</p>
又搓又揉，又按又压。</p>
刚走出去没几步远的少年立即东倒西歪，他们恼怒地瞪了一眼霍垣熏，不</p>
得不相互搀扶地行进。</p>
有趣。</p>
霍垣熏轻笑一声，收回视线，却发现翟方正满脸复杂地盯着她，欲言又止。</p>
霍垣熏讶异地问道：“你怎么了？”</p>
翟方咬了咬牙，“女郎，请恕奴婢多嘴，这条长虫.还是尽早归还给四殿下较为妥善。”</p>
“为何？”</p>
翟方环顾四周，悄声解释道：“四殿下和五殿下的生父——晏君，是苗疆圣子。苗疆中人最擅制蛊、炼蛊，两位殿下秉承父系一族的血脉，幼年就不惧怕任何毒虫凶兽，甚至以喂养它们，让它们相互厮杀取乐。”</p>
“奴婢忧虑，此蛇便是四殿下培育出的‘蛊’。”</p>
蛊？</p>
在霍垣熏原本的世界里，古代人最忌讳厌胜之术与巫蛊之术，而在这个世界，她确实没想到翊明女帝竟连苗疆圣子，也敢纳入后宫。</p>
她已经与双生子结下梁子，蛇，是不可能现在就还的，那该如何防患于未然呢？</p>
霍垣熏垂眸打量着手上的翠尾小蛇，思考片刻，很快就有了对策。</p>
“翟方，等回到梧瑕殿后，你立刻为我寻一块大的绒布，肌理越细腻越好。”</p>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光线慢慢变得黯淡，灰云又开始在宫墙上方汇聚翻涌。</p>
半夏捧着一个掐丝珐琅三足火盆，步入内殿。</p>
他耳力过人，还没凑近窝在榻上的霍垣熏，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p>
“主子，您在做什么？”</p>
半夏拧了拧眉，放下火盆走了过来。</p>
在发觉软榻案几之上，竟有一条碧绿色的蛇在游动时，他垂落在身旁的手指迅速缩回袖中，牢牢抓住了某件东西。</p>
可下一秒，霍垣熏就抬起眸，眼含笑意地望向他。</p>
“我在看小蛇戏水。”</p>
“戏水？”</p>
半夏默不作声地松开了夹在指缝间的，冰冷而锋利的袖镖，佯装出一副惊惧的模样，颤抖着嗓音道：“可是，主子，这里并没有水.而且，您不害怕它咬您吗？”</p>
“皆若空游无所依。”</p>
霍垣熏笑着念了句诗，指了指翠尾小蛇道：“瞧，它在这块绒布上不停打滑，像不像在‘戏水’？放心，它游不出来的，更无法咬人。”</p>
半夏敛着眼睫，认认真真地观察小蛇半响，确认它完全无法游出绒布之外后，才缓慢地蹲了下去，柔声提醒道：</p>
“主子，该按跷了。”</p>
霍垣熏抗拒道：“.必须按？” 半夏乖顺地颔首道：“是的，每日一次，才能起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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