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能自封心识，大约也能自甘堕落。</p>
城不夜，路不明，孤独看不透。</p>
也许你遇到了一个坏男孩。</p>
2</p>
站在旅馆下等她的时候，张存夜从口袋里找出另外一幅黑色耳机塞上。</p>
他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买了最多次的东西，就是耳机。上面出现一丁点脏东西他都难以忍受，更别说让别人用过的再度触碰到自己的皮肤。</p>
生理上的轻微洁癖尚有解决的办法，心理上的重度洁癖永远无解。</p>
从前有人形容过他这个毛病，像冬天的北极光，不了解的人只看见它的美丽与不可思议，了解的人却知道那必须用漂浮、毁灭甚至消逝来换取。</p>
喜欢极光的人，多吗？</p>
永远不会少。</p>
3</p>
甘却的确没什么行李，只有几套衣服和日常小用品。她本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从福利院逃出来的。</p>
抱着一个小收纳箱，她边走向他，边说：“我找到你留的便签纸啦，但是你只写了三个字呀！”</p>
“不够？”他摘下耳机，简单反问。</p>
“够是够啦。”木纹便签纸被她捏在手里，有点变形。</p>
「九点回」三个字很短，很明确，很霸道，包含了一切误以为自己被抛弃的人所需要的信息量和安全感，还带着暧昧的熟络与理所当然。</p>
是他惯用的手法，是他擅长的方式，也是他无声的主导。</p>
“可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去看画呀？你可以叫醒我嘛。”</p>
“我习惯独自看。”</p>
“噢……那我们现在去哪呀？”</p>
“鹿特丹。”</p>
荷兰的三大城市之一，古老、自由、放纵、混乱，艺术。白天是人间；夜里是天堂，也是地狱。</p>
4</p>
从海牙市到鹿特丹，乘坐火车最方便。</p>
甘却两手抱着她的收纳盒跟在他身后，发现前面的人一身轻。</p>
“张张，你的行李呢？”</p>
“寄走了。”</p>
“啊？为什么不随身带呀？”</p>
“方便。”</p>
流浪的人，没有行李。</p>
不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费力气随身携带？</p>
5</p>
他不知要带她去哪，一直步行，不停下也不打车。</p>
在路边随手买了两把遮阳伞，又买了口罩和遮阳帽，扔给她，“戴上。”</p>
“哦。”甘却胡乱折腾地摆弄，戴好之后，脖子以上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黑色眼睛。</p>
路过男士服装店时，张存夜还进去挑了件中长外套，扔给她，“穿上。”</p>
“啊？”</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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