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却默默地端起水杯喝水，装死，不敢再在他面前照搬原话了。</p>
但不说话完全不妨碍她进行丰富的心理活动：</p>
也没有背多久呀，顶多十几分钟。</p>
就是觉得这个解释很有道理嘛，不像正经版的《十万个为什么》，一堆医学理论，可枯燥了。</p>
不对，凭什么你又知道这是我从书上背下来的？</p>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个有文化的人吗？</p>
虽然好像……是没什么文化……</p>
4</p>
白天退了烧，晚上也有可能又发烧，尤其是长智齿时，一不小心周围的牙龈就容易发炎。</p>
甘却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坐着看动画片。</p>
她感觉今天的动画片一点都不好看，也或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害怕一个人待着。</p>
以前在福利院里，要是她感冒了，就可以好几天独自待在小房间里。虽然孤单，但可以暂停试验。</p>
那时候，甘却觉得那是一种奖励；可现在，她觉得难以忍受。</p>
几分钟之后，刚从浴室出来的张存夜听见门铃声响。</p>
他看了一眼，门外果然是那只麻雀，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怀里抱着个抱枕，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等他开门。</p>
他微微皱眉，把门开了一半，“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p>
才会在这个点跑来敲他的门。</p>
甘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忘了回话。</p>
纯白浴袍，乌黑碎发，脸上很不爽的神情让他看起来烟火气息生动，不像平时那样清冷。</p>
“没事我关门了。”张存夜当然知道她在发什么呆，说着就把门关上。</p>
“不、我有事！”甘却伸手阻止他的关门动作，“我有、有大事……”</p>
“说。”</p>
“我、那个，”她努力诌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那个药，我忘了要吃几颗，有好几种哎。”</p>
他定定看了她几秒，最后扔了句“等着”就关上了门。</p>
甘却站在门外反应迟钝地“哦”了一声，抱着抱枕靠在墙上等他。</p>
好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已经换上了一套浅灰色休闲家居服，头发还是半湿的。</p>
“痛吗？”他随口问。</p>
甘却轻轻碰了碰自己右边的脸颊，“不痛，嗯……就是有点不舒服。”</p>
见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又问：“你要送书给我啊？”</p>
张存夜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已经懒得打击她了。</p>
人们就不能不时时刻刻陷入幻觉吗？</p>
一看她这样子，他就知道，多半是因为想跟他说话才来找他，而不是因为忘了要怎么吃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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