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见过？”她抓着被子想了想，“‘见过’的意思是有吃过还是没吃过呀？”</p>
“没。”</p>
“你是被它的味儿给吓得不敢尝试吗？好像很可怕的样子哎。”</p>
她回想着漫画里对臭豆腐的夸张渲染，笑得眼睛弯起来。</p>
但很快又有点失落地说：“我也没吃过，其实我很想找来尝尝的，可是出来到现在，好像都没见到过哎。”</p>
“中国有。”</p>
“中国肯定有啦，这个漫画就是中国漫画家创作的嘛。”</p>
甘却虽然从小就接触中国文化，但她对它的全部了解都仅仅来自于这些文化作品，她没去过那个国度。</p>
福利院里的其他亚洲孤儿，接受的都是完全西方化的教育。</p>
她合起手掌，枕在脸颊下，看着他的书页边缘问：“张张，你是从中国来到荷兰的吗？”</p>
“不是。”</p>
“可是你会说中文呀，你还知道很多中国的东西哎，你、你长得……”她的目光从他乌黑的短发移到白皙的面庞处，“唔，肤色不太像……”</p>
张存夜无法理解她这个错误的认知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以为，华人的肤色全都跟你一样？”</p>
“难道不是吗？黄种人呀。”</p>
她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跟他捏着书页的那只手对比了一下。虽然她也没有多黄，但一比较就有差别了。</p>
“拿开，挡着我了。”</p>
“噢……”甘却缩回手，“所以你真的不是中国人呀？”</p>
“是人就行了。”</p>
“啊？”她又听不懂了，盯着他浅灰色的紧缩袖口发了一会儿呆，“那你以后会去中国吗？”</p>
他没有立刻出声，翻过一页，才说：“会。”</p>
声音很轻，像是另一个人替他说出来的一样。</p>
然而听在甘却耳里，却等于一个美好的未来。</p>
“真的呀？！”她半坐起身问他，“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p>
她眼里的期待就要溢出来了。</p>
“休息吧。”张存夜合上书，起身去倒水。</p>
这个问题问得不合时宜。</p>
7</p>
等她叽里呱啦到有困意时，已经过了零点。</p>
他的书也又一次从头到尾翻了一遍。</p>
张存夜入定了一般瞧着她，亲眼见到了一个人慢慢阖上眼皮陷入睡眠的全过程。</p>
他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无法阻止酸酸疼疼，一点点从心底涌上来。</p>
他从来没有陪L入睡过。</p>
帮她掖好被子，移开椅子，关灯离开。</p>
希望明天拔智齿的时候，她不会鬼哭狼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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