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娃9

李二受不了这客气劲儿，不耐地说完，风风火火地去厨房帮媳妇儿去了。 “嗳，诶。” 房里安静下来，林大壮有些尴尬，他是不是也要去厨房帮帮忙，做客是什么样子，该做什么，挺急的。 以往和朋友聚餐，基本上都是出去吃或者在他家，因为只有他一个单身狗，而且都是同龄人，这个李大哥应该有快四十了，嘴里喊着大哥，但是在心里感觉是个长辈。 李二一直以为他的林兄弟是个二十好几的青壮汉子。 未几，李二先端了一大盆红烧肉来了，说是红烧肉，盆里除了肉外，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块状物。 李二家条件好些，但是也不是能天天吃肉的，他的关系不算硬，做牙行生意打点多。在城里什么都要花钱买，还要养三个儿子。 大儿子送去学手艺了，二儿子体弱捐了长生碑养在道馆里，现在只有小儿子在身边，还要给几个儿子攒钱娶妻，平常也比较节省。 “来来，尝尝，嫂子拿手好菜，这是茄子和肉炖的，茄子比肉还好吃。” 说着，李二的娘子又端了两个菜，一荤一素，最后又上了一碗汤，份量都是足足的。 上完菜柳云又去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以前让你上我家吃饭，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咱哥俩好好喝一个。” 李二心里高兴，去翻找他打的好酒，今儿来个不醉不归。 “不不，李大哥忘了，我身上有伤喝不得，喝不得。” 林大壮有个好习惯，从不在陌生地方喝酒，以前也没有那么多应酬，多是小酌几杯，身上带伤又喝酒，有点让他想到一句话，什么什么配酒，天下我有。 李二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随即把酒放回去。 “那我也不喝了，一个人喝酒没劲儿，你下次来，我们可要不醉不归啊。” “等我好了，也要来县城讨生活，还要多麻烦李大哥。” 一阵清脆童音传来，一个五六岁孩童拉着一个别别扭扭，穿齐整的男孩走进来。只是一个皮肤白皙圆润，一个头发枯黄干燥，皮肤也暗黄。 “爹，今天有红烧肉呢，秦涛哥哥，这是我娘做的可好吃了。” 被拉着的小孩像蚂蚁搬家一样挪动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耳朵红红的。 秦涛身上太脏了，柳云看到他这样，就翻出儿子旧衣裳，给他烧了热水洗澡。 热水烧了好几道才洗干净，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脏水端出去，久违的羞耻心好像又回来了。 “你，小乞丐?” 林大壮觉着身形有些相似，但是不敢相信。 听着林大壮疑问，秦涛抬起了脑袋，蚊子嗡嗡声似的：“大壮哥，是我。” 林大壮当过镖师听力还不错，听出是小乞丐的声音，没想到小乞丐洗干净还是可以看的，看来自己在河边给他随意抹的几下没洗干净啊。 现在看着顺眼多了，五官端正清秀，忽略皮肤蜡黄一些，看着可怜兮兮的像一个地里的小白菜。 “来吧，坐我旁边。” 林大壮看出秦涛的忐忑不安，想着他坐自己旁边，应该会好一些。 秦涛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这么久了，他都以为林大壮把他扔这儿走了。 牙行经营范围挺大的，有些牙行不只涉及租赁买卖，赚钱的更是人口买卖。 其他州县遭灾，逃难的百姓大多只要一点粮食，几钱银子，就自卖自身了。 再转手到其他州县，就能翻个几番。 李二人脉和财力还没有那么大，只是经营一点商铺田地的租赁买卖。 但是秦涛不知道这些，就算给他洗澡，他也以为是给他洗了澡可以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还让他上桌吃饭，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再怎么样也不会被卖去其他地方了，他爹娘还埋在村里，他想爹娘的时候都会去爹娘的坟前悄悄待一晚上。 林大壮安顿好秦涛，感觉少了点什么，这女主人还不来，转念一想，这是古代，家里有外男，家里妇人是要避嫌的。 随即不再想，准备开吃，午时吃了饭后为了熟悉县城四处逛了逛，现在肚子也有些饿了，不愧是这柳嫂子的拿手好菜，比之前饭馆吃得肉好吃多了。 林大壮本来想矜持一点，但是实在好吃，就停不下来了。 林大壮知道原身的饭量，要是敞开吃，其他人就别想吃饱了，吃了一二分饱就不再动筷。 等着秦涛吃完，跟他好好道别嘱咐几句。他穿越一次，人还变得婆婆妈妈了。 秦涛注意到林大壮吃好了，就加快速度，扒完了碗里饭菜，把碗底给林大壮看示意他吃好了。 “再盛一碗，吃饱啊，别不好意思。” 李二照顾着小儿子吃饭，才没注意两人吃好了，怕他们不好意思添饭，想抢过碗，给他们再盛一碗。 林大壮躲过李二抓碗的手，把碗放在另一边，拉着秦涛站起身边说边往门外走。 “李大哥，我吃饱了，我有事跟秦涛谈谈，谈完了我要去医馆瞧瞧，你慢慢吃。” 拎着秦涛感觉没有之前好拎了，有点滑滑的。林大壮大步出门时，还转头对李二笑笑。 秦涛被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面上都是生无可恋，之前脏兮兮的就算了，现在干干净净还被这样拎着走，感觉有点尴尬，左右瞅瞅，还好没有其他人。 李二看着他们走出去，有些无奈笑笑，林兄弟一言不合就拎人的习惯还是一点没改。当时也是，看他走得慢，就直接…… “爹，我们快吃，吃完去找秦涛哥哥玩。” 小儿子的声音打断了回忆，给儿子夹了几块肉，快速扒完饭，就收拾收拾碗筷，打算把剩菜剩饭送厨房去加热一下，不然这个天气，饭菜坏得快。 “爹，爹，我还没吃好，等等。” 李三郎端着碗蹬下椅子，追着他爹后面走，小短腿快速移动，把筷子伸到高高的想去挑菜，发现挑不到菜又委委屈屈，扒着碗里的饭。他说吃快点，不是马上吃完，爹咋这样呢。 “好了，好了，今天吃这么多够了啊，不然待会儿又不舒服。” 李二没停下，小儿子肠胃弱，吃多了又难受，所以每次吃饭都要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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