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有赤子之心，我也非常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来来，我们坐下商讨一番此事。” 林大壮闻言，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徐大人对面。他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将自己的一些猜测以及所知晓的情况缓缓道来。 两人就各自掌握的信息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与互换。 徐元白抬眼瞧了瞧，见已到了他平日歇息的时间，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若是他们再在书房待上许久，恐怕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而且，目前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收集证据。 “你先归家，按兵不动，我有什么要让你做的会传信与你。” 两人又一起约定了传信的暗号后，徐元白站起身来，打算带着护卫回后院，引开监视之人，以便让林大壮能够顺利脱身。 林大壮在徐大人临走之前，又告知了徐大人一个重要消息。 “大人，库房一个小眼睛的小吏和扫洒的老妪可能是他们的人，您要小心一二。” “好。” 徐元白简短地回应后，便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带着护卫向后院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身影在回廊中渐行渐远。 林大壮则静静地等待着周围再没有监视之人，只剩下巡逻的衙役。 他耐心地瞅准他们换班之际，摸索着原路返回。当他来到来时的秘密通道准备出城时，心中想着或许日后还会用到这里，便花费了一些时间，小心翼翼地将取下的砖砌回去。 这里较为隐秘，待此事了结后，再将这处禀报给徐大人。 随后，林大壮趁夜疾行，策马赶路。他已经耽搁了许久，心中担忧有心人察觉不妥，一刻也不敢停歇。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急切心情的写照。终于，在第二天午时，他赶到了家。 此时，林父和宋母正在吃午食。以往家中一日只吃两顿，如今日子好了，才开始吃三顿。怀瑾和握瑜正拿着小勺子，努力地吃着小碗里家里人给他们挑进碗中的饭菜。那小小的模样，格外可爱。 今日是旬休，二壮和三壮也不用进学馆，他们坐在怀瑾和握瑜旁边，一边随意地吃着饭，一边照顾着两个小侄儿。林家本是农户出身，自然不习惯有人随身伺候吃饭。 “来，二叔给你剥好的鸡蛋。” 二壮见怀瑾艰难地和鸡蛋壳“奋斗”着，手上的动作十分麻利，三两下就剥好了一个。他笑着就要将白嫩嫩的鸡蛋放进怀瑾的碗里。 怀瑾却将小手挡在碗上，不让二叔将鸡蛋放进去，奶声奶气地说：“我，寄几来。” 握瑜看到这一幕，眼睛亮晶晶的，连忙将手中的小碗凑过来，紧紧地盯着二叔手中被大哥不要的白嫩鸡蛋，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二壮见怀瑾不要，也不给握瑜，拿着鸡蛋逗他，“我是谁？” 握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二叔手里的鸡蛋转，“二，二，”诶？叔怎么说来着，算了，就叫，“二爹。” “哈哈。” “噗～” 屋内众人一阵大笑，宋母眼里含笑，见握瑜被众人笑得有些急了，赶忙让众人停下来。 “有些地儿，叫二叔也是叫二爹的，握瑜也没有叫错。” 三壮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就是三爹啦，小怀瑾小握瑜，以后叫我三爹不要叫我三叔。” 林父也笑得合不拢嘴，现在的日子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好了，看在小握瑜你叫我二爹的份上，这鸡蛋就分你一点儿，今日你已经吃了一个了，再吃太多就积食了。” 二壮笑着掰了一小块鸡蛋放进握瑜碗里。他不禁想起以前，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积不积食的说法，能有鸡蛋吃就不错了。 握瑜看着小碗里的一小块鸡蛋，缩回手，小脸上满是委屈。 人他也喊了，还被人笑了，结果却连一整个鸡蛋都吃不到。 平平安安见饭桌上一片热闹，也扒着摇篮往这边瞧。她们早已被喂得饱饱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宋母和林父吃得差不多了，就将两个好奇的小孙女抱过来坐着，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孙子继续吃饭。 安安在奶奶怀里一会儿扭头看哥哥叔叔们，一会儿咿咿呀呀对奶奶说话，好像是在问大家在干嘛。 “小乖乖，哥哥们能自己吃饭啦，什么时候你才能自己吃饭哟。” 宋母捏捏安安的小脸，也在安安耳边轻轻说着话。安安虽然不知道奶奶跟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奶奶在耳边说话她就咧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很高兴的样子。 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不一会儿，安安口水也不知不觉在嘴角流淌。 见安安口水流得这么欢，宋母轻轻掰开安安的小嘴巴，仔细看看是不是长牙了。没有白点也没有小鼓包，应该还有一两个月才长牙呢。 宋母将奶乎乎的安安搂在怀里，思绪不知不觉飘去应该在回程路上的大儿。这几天应该快到家了吧。 上次传信回来还是前几天，说放榜后要参加宴会还有到县城录名，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应该到家了。 平平被爷爷抱着非常乖巧，见大家也没有哈哈大笑了，就乖乖靠在爷爷怀里打着哈欠，她有些困倦了。 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屋内的众人都正色起来。 二壮更是立即跳下桌，快步奔向院子。他那夹杂着喜悦的声音传出院外，“大哥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林大壮刚到院门，见二弟已经惊喜地跑出来，连忙翻身下马。 他将包袱都取下来挂在自己身上，将缰绳扔给二壮，“去将马拴好，再喂些水和干草。” “好嘞。”二壮笑应着，将马牵去马棚。 他的眼神不时地瞟着大哥，这次大哥回来瘦了许多，而且脸上好像多了些愁容。中了秀才不应该是喜事吗？等大哥歇息好，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 还有闻声出来的护卫刘大山和吴三郎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 他们知道东家忙着一家人叙旧，几人也是跟林大壮打过招呼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爹爹，爹爹。” “爹。” 林大壮还没到堂屋，就看见爹娘抱着平平安安，三壮护着怀瑾握瑜向他走来。 不知为何，他一直焦急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他将包袱放在地上，里面还有那些泥塑娃娃，生怕动作太粗鲁损坏了。 然后就快步上前，将叫喊着“爹爹”的怀瑾握瑜一把抱起。 他的脸上满是慈爱，抱起怀瑾握瑜就跟爹娘还有三弟说：“爹娘，三弟，我回来了。” “好好，今后就不必出远门这么久了，几个孩子不见你，天天哭闹呢。” 宋母眼含着热泪，大儿这段时日来，准备科考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而且她在了解到其他读书人读书时只一心读书，家里的事都不必管时，心里就埋怨自己不能为大儿帮上什么忙。 如今大儿中了秀才，家中徭役赋税能免了，也能好好歇息。 “哦？怀瑾握瑜，爹爹走时不是跟你们说要乖乖的啊，怎么没有听爹爹的话。” 林大壮看着怀瑾握瑜的眼睛，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没，没哭。”怀瑾小声回答后，将小脑袋死命埋在爹爹怀里，他才没有哭闹，只是想爹爹了。 林大壮又看着握瑜问道：“那握瑜呢？” 握瑜眼睛滴溜溜地转，当做没听见，也不回答，小手死死抱着爹爹的胳膊。 林大壮失笑，将握瑜嘴边残留的食物残渣擦掉，摸摸两儿子的小脑袋。 头发长长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看来在家里这些时日有乖乖吃饭。 “呀呀。” “哦。” 见两个女儿也伸长小手讨抱抱，林大壮在怀瑾握瑜耳边轻轻说：“好了，爹爹该抱抱妹妹了，抱了妹妹再抱抱你们。” “好。” “嗯嗯。” 怀瑾握瑜被爹爹放在地上，也乖乖不乱跑，拉着爹爹的裤脚，靠在爹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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