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醒

小夭犹豫片刻说：“应是用了很多灵药。” 玱玹微笑点头：“想来应该是用了不少灵药。” 小夭回到住处，躺在榻上，今夜月色很美，想到与相柳一起在葫芦岛手牵手看月亮的情景，嘴角噙着笑睡下。 半夜醒来，小夭偷偷的去涂山璟的木樨园。 她要尽早救活璟，她说过救活璟就去找相柳。 她又喂涂山璟喝了自己的血，涂山璟的心跳有力，明显好转。 “璟，快些好起来。” 小夭离开木樨园，回到自己的屋中，却再也睡不着。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她的亲生父亲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头赤宸，相柳会介意她的身世吗？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象着相柳知道她身世以后的各种反应，惴惴不安，睁着一双黑而亮的眼睛，根本无法入睡。 馨悦说直接杀害她的凶手沐斐已经被西炎王下令处以极刑，一起布阵的另外三个氏族也已经被玱玹杀死。就连皓翎王也下令驱赶与这些氏族有牵扯的子弟。 小夭非常感动，这些人都是爱她的，可她不是皓翎大王姬。 小夭觉得受之有愧。 她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紧自己，心脏隐隐作痛。 想到皓翎王对她的爱护，想到母亲与皓翎王和离。 其实她的身世早就有端倪，只是她不敢往那里想。 母亲与赤宸的立场相对，相爱却不得不兵戈相见，最后一同赴死。 那么她和相柳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相柳一直强调他是辰荣的军师，是将军，应该死在战场上。 小夭的心更痛，痛到难以呼吸，用力的敲打自己的胸口。 好痛。 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这么痛，她要记住这些痛。 命运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她的母亲爱上不该爱的人，她也是如此。 或许母亲与心爱之人一同赴死是幸福的。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不想让相柳替她选择，她要自己选择。 睡不着，拿出狌狌镜，手一挥，相柳出现在镜子里，小夭竟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轻轻抚摸镜子中的相柳，眼泪不自觉地落下，嘴角勾起，难过又幸福，看着镜子中的相柳很久很久。 翌日，小夭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苗圃见了吃惊不已。 “王姬，您回来了真好，三十七年前是我没有保护好您。” 苗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夭拉起苗圃说：“幸好你还活着，如果你受我所累失去性命，我会一直内疚。” 苗圃眼圈发红，起身为小夭梳妆。 “王姬，您要不再睡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夭摇头，她的心事无法说与旁人听。 只是心痛的感觉仍然还在。 苗圃为小夭梳妆，穿戴整齐后小夭去木樨园看涂山璟。 璟缓缓睁开双眼。 小夭立刻喊来静夜，涂山璟憔悴了很多。 小夭说：“璟，你太瘦了，骨头硌人，快点好起来。不过以后不要自绝生机，活着才有希望。” 涂山璟看到小夭，无神的双眼有了神采，无力的拉着小夭的手。 小夭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让静夜照顾涂山璟。 涂山璟还没有完全好，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动眼珠看着小夭。 小夭微笑着安慰：“璟，快点好起来。”说完就离开。 璟很失望，但是刚醒来没什么力气，只好闭上双眼继续休息。 静夜激动的端来灵药说：“少主，您听王姬的话养好身子，王姬一回来就来看您，玱玹殿下不让王姬夜里与您相伴，王姬半夜还跑过来看您。” 涂山璟睁开双眼，眸子亮晶晶的。 静夜给涂山璟喂药，一勺一勺悉数被咽下，静夜喜不自胜，欢喜的眼圈发红。 涂山璟醒了，小夭有理由去找相柳。 相柳现在会在哪里？ 是在辰荣义军军营还是变成防风邶在市井穿梭？ 小夭想到相柳为了救她耗费不少心头血，她要继续做出最毒的毒药，不是为了毒倒相柳，只是想借此见相柳一面。 她立刻开心起来，四处寻找有毒的东西，用心研制，花费一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一瓶毒药。 玱玹知道涂山璟醒了匆忙赶来，赤水丰隆也回来。 赤水丰隆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璟终于醒了，很快我们就又有钱养兵了。” 玱玹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句：“很好。” 他对小夭一回来就去看璟，心里很不舒服。 赤水丰隆来看小夭，小夭把毒药藏进袖子里，匆忙与丰隆打招呼。 赤水丰隆上下打量小夭。 “小夭，你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改天我们一起喝酒，我带你出去抓鱼。” 小夭尴尬的笑着点头。 玱玹拽着赤水丰隆的胳膊说：“小夭身体刚恢复，不要闹她。” 玱玹回头对小夭说：“小夭，好好休息，等到身体好了，哥哥带你出去玩。” 小夭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在她的梦里，她与赤水丰隆成婚。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她与赤水丰隆并没有感情，丰隆想要娶她是为了地位和权势。 她明知道如此，还是嫁了。 她心底最想嫁的人是相柳，可相柳一次次把她推开。 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最想嫁的人，嫁给谁不是一样？ 可将就根本无法好好过完一生。 那些无数失眠的夜晚，那些失神的瞬间，都在印证她爱的人是相柳。 她抚摸袖子中装着毒药的瓶子，相柳的音容样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爱勇敢一次。 既然她不喜欢等待，那就主动去追求。 她握着手中的药瓶，更加坚定自己对相柳的心意。带着苗圃去市井，扫视眼前的一切，心诚则灵，她早晚能遇到相柳。 她看似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晃荡，东张西望，眼睛却睁得很大，生怕与相柳错过。 看到穿着与防风邶颜色差不多的衣服，会加快脚步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防风邶。 一次次欣喜后是一次次失望。 心痛一次又一次。 她捂着胸口，微蹙着眉头，一抬眼就看到眼前是防风邶带她吃过的路边摊，她驻足观望，那张他们曾经做过的桌子，防风邶玩世不恭的笑着，把最好的肉夹给她吃。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 她试探几次，都没有试探出邶的真实身份。 高傲清冷的相柳，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浪荡不羁的防风邶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证明，相柳隐藏的太深。 相柳总是说她是骗子，相柳才是藏得最深的骗子。 小夭再次失神，眉头紧皱。 苗圃看在眼里，不忍打扰，她终于发现王姬好像是在找人。 待小夭回神，苗圃问：“王姬，您在找什么，不妨说出来，婢子同您一起找。或者告诉玱玹殿下，殿下一定会帮你尽快找回来。” 小夭婉言拒绝。 “我没有找什么，就随意看看，三十多年没有回来，想看看曾经走过的道路有没有发生变化，曾经光临过的店铺有没有新鲜的东西售卖。” 苗圃“哦”了一声，跟在小夭身后。 小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是无缘遇到防风邶。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黑色眼圈尽显疲惫。 “王姬，身体无碍了？” 小夭一愣，是防风邶。 她攥着袖口，内心激荡不已。 心心念念的相柳出现了。 她回头，盯着防风邶的眼睛看。 防风邶嘴角带着潇洒恣意的笑容。 小夭笑得如骄阳般热烈，眼睛里的柔情蜜意能化开千年冰霜。 防风邶一时看愣了神。 小夭眼睛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轻快的对苗圃说：“我与邶有事相商，你先回去，邶会护我周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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