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父亲的部下”

相柳安卧在榻上，盖着皮毛，心脏一阵剧痛，由此清醒，自语道： “小夭，你是在为谁心痛？” “是叶十七还是涂山璟，又或是玱玹？” 这心痛的感觉，非常熟悉，往日里小夭为涂山璟心痛时就是这样。 相柳捂着胸口，慢慢压下这份心痛。 但心痛愈发厉害，他坐起身，松开手，细细体会。 一颗心好像有人在用力撕扯，撕扯不够，还用刀子戳。 这份痛楚比以前强烈，深深的牵引着他的心。 好像他才是痛楚的源头。 “小夭，你在恨我怨我？” 回忆一幕幕慢放，从初遇时的歌声，到清水镇的试探，再到相伴的三十七年，直到小夭袒露心声。 相柳的眉头越皱越深，手攥着衣摆越来越紧。 “军师，” 相柳抬头，洪江和一名亲兵进入营帐。 他立刻起身恭迎：“义父，有何吩咐？” 洪江兴奋的说：“先前放出去的二十人，已经陆续传来消息，一切顺利。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可以多放出一些人，五十人，如何？” 相柳恭敬道：“可行。” 洪江大悦，赞赏道：“相柳，多亏有你，这一滩死水开始流动，生机涌现。” 相柳欲言又止，小夭是赤宸的后代现在还不能公开。 小夭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对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 “义父，精选的五百人正在训练中，他们会成为一支勇猛无敌的军队。” “好。” 洪江大笑，笑声在辰荣军营回荡。 山林隐蔽，辰荣士兵在这里躲避数百年，死气沉沉。 这爽朗的笑声增加几分人气。 相柳站在营帐门口，西方的天空黑沉，有些压抑，待到旭日东升，一切黑暗终将变成光明。 各个营帐亮起微弱的光，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传来。 公鸡鸣叫时，士兵已经列队整齐，一招一式打的虎虎生风。 相柳走上前，指挥士兵训练。 五百精兵赴死，好过辰荣士兵全军覆没。 这是小夭想出的方法，将辰荣士兵的伤亡降到最低。 相柳心中感念小夭的好。 医馆中，小夭坐在八仙桌前整理账本。 门口陆陆续续排起长队。 禺疆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苗圃兴奋的说：“王姬，此刻来了不少病人，等到开诊的时候，说不定人更多。” 小夭抬眼望了望外面，人确实来了不少。 看来一夜的时间，她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了。 始冉和岳梁一顿闹腾，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苗圃兴奋的说：“王姬，百姓现在都说您是阎王的克星，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说您是神医。还有人说您是活菩萨。” 小夭“嗯”了一声，合上账本，有些兴奋的说：“我的名声这么好，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今日说不定还会整幺蛾子。” 苗圃惊讶地说：“有人使坏，您居然还笑得出来，昨日我都替您捏了把汗。” 小夭胸有成竹的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给我添堵，只会适得其反。” “王姬，婢子还是担心，这天下怪病多的是，婢子真担心……” “放心。开诊。” 小夭端坐于桌前，目光炯炯，端方婉约中还带着些霸气。 “王姬，你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冲劲，有力量，英姿飒爽。” 苗圃惊喜的双眼冒光，招呼着病人进来看诊。 小夭自己也觉察到力量在觉醒。 相柳和女帝，她都要。 岳梁和始冉变换容貌，坐在医馆对面的酒馆二楼，俯视眼前的一切。 始冉说：“已经安排好了，一会有好戏看。” 岳梁点头。 这么多人光顾小夭的医馆，周围的人也在夸赞小夭的医术和品行。 小夭的声望越来越高，这不是好事，但更有利于他们的行动。 他招呼一个属下说：“小夭是赤宸的女儿，何时能传遍这条街？” “大约一个时辰。” 始冉狰狞的笑着说：“到时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猖狂。” 岳梁手指摩挲着杯子，望着神采奕奕的小夭，心里有些打鼓，严肃的对身旁的属下说： “你亲自去确认，记住一定要闹的越大越好，知道吗？” “是。” 属下领命离开酒馆。 始冉不屑道：“兄长，不必忧心。小夭这次肯定灰溜溜的滚回皓翎，不过皓翎对赤宸的怨恨也不少，到时她肯定别无去处。哈哈哈……” 始冉猖狂的笑起来。 “一想到她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就通体舒畅。跟我们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岳梁没有始冉那份自信。 毕竟小夭背后还有一些势力，皓翎王、鬼方氏，这两方势力都能保住小夭。 小夭不至于无处可去。 除非…… 岳梁愁容散去，痛饮一杯酒，嘴角勾起，笑得春风得意。 被人如此注视，要说毫无察觉，那是不可能的。 小夭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敌意，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淡定搭脉，诊断。 看诊的人越来越多，一直排到外面。 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强劲的穿透力，从嘈杂的人群传出。 “王姬，我是您父亲的旧部。” 小夭搭脉的手一顿，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位白胡子老者颤巍巍的进来。 小夭心中一颤，本能的觉察老者不善。 老者的话有问题。 若是皓翎王的部下，直接说出皓翎王的名号，更能引起轰动。 可老者却说是她父亲的部下，这就耐人寻味了。 禺疆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怪异之处，以为老人是皓翎王的旧部，便殷切的带老者进来。 老者却不愿意进去，而是在小院中伫立，看向小夭。 四目相对，老者喃喃道：“果然很像，眼睛真是像极了。若是穿上一身红衣，那就更像了。” 小夭的手收紧，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院子里的病人纷纷看向老者，期待老者继续往下说。 老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说： “我曾经是赤宸将军手下的士兵，有幸见过赤宸将军几面。” 听到“赤宸”的名字，就像是水滴落入油锅中，人群一下子炸开，纷纷议论起来。 “大魔头赤宸！” “你是说谁跟赤宸像？赤宸这个大魔头居然有孽种在世。” “老人家你说魔头的后代在哪里，我非宰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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