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辈叫他不要客气

方唐赶到婚庆公司时，距离九点还有三四分钟。 他放慢脚步从旋转门走进去，拍着胸脯大口喘气，见到有人看自己，立即开心地挥手。 周围的人，却是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那新人怎么还活着？” “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天生运气好。” “十七个人进入游戏，还剩下十三个，看来这次的游戏等级不低啊。” 方唐找了个角落坐下，扣着手指安静地等待着，同时认真听着玩家们的谈话，想从其中找到一点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 08：59分时，最后一个人跌跌撞撞从外面跑来。 是个女孩，和方唐一样的新人。 见到玻璃门后的众人，女孩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后怕。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她竟然在台阶上绊倒。 当她爬起来后，一楼大厅上的电子屏幕，正好显示09:00整。 女孩脸色一白，绝望的扑向旋转门，旋转门却不再开启。 她尖叫着拍打玻璃。 “我没有迟到！我没有迟到！” “我已经在婚庆公司了！我没有迟到！” “你们不能淘汰我！不能淘汰我！” 门内的玩家向大厅中央聚集，与女孩隔着玻璃对望，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方唐紧张的抓着身下的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 “叮——” 厅中的电子屏时间跳到了09:01，女孩长舒一口气。 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她就说嘛，她都已经到婚庆公司了，怎么会被…… 就在她满脸放松，甚至有点得意之际，突然浑身一僵，双目空洞。 然后，四肢以怪异的弧度扭曲，如同麻花一样缠绕在一起。 玻璃门后为数不多的新人吓得尖叫连连。 方唐捂住嘴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看死去的玩家，又看看其他人。 最终，那女孩身体成螺旋状，自腰部被撕开，尸体丢在进门的路边。 女孩死后，广播才跟着响起。 彼时，09:05。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永结连理婚庆公司，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是这里的员工。” “作为员工，每日不得旷工、早退、迟到。” “本公司不鼓励员工踩点上下班，一旦发现将会获得相应的惩罚。” “你们的工作内容，将由公司主管李维安排。” “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吃饭时间，玩家必须前往食堂用餐。” “请大家遵守光盘行动。” “祝各位工作愉快。” 广播声结束，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两分钟后，侧面的保安室被推开，一个脸色惨白嘴唇殷红的男人走出来。 “你们好，我叫李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管。” 那声音阴恻恻的，像从某个狭小的小洞传出来的般，就在方唐头顶响起。 方唐本能地转头看了眼，正对上男人布满眼白的眸子，吓得他滑下沙发，连忙爬到玩家的队伍中。 李维从方唐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开口。 “上班时间，你们必须按时完成我布置的任务，任务失败将扣除奖金。” “奖金？我们的奖金是什么？”玩家们问。 只要不是完不成就死，那都好说。 李维听了，只是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今日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将公司打扫干净就行。” “你们三个，去擦窗户。” “你、你、还有你，去把所有柜台桌子上的灰尘擦干净。” “你们两个，去清理厕所。” “至于最矮的那个，把大厅的地板拖干净。” “我吗？” 方唐环视一周，不是很确定地问。 李维没有回答，转身又回了监控室。 “他是说我吗？”少年询问身边的玩家，然后指向一个女人，“还是说她？” 女人白眼一翻，踩着猫步走到少年身边，不屑地嘁了声。 “拜托小矮子，不是说你还能是谁？” “可是你脱掉鞋子比我矮的。”方唐严肃地辩解。 他又不是最矮的，万一打扫错了怎么办？ 女人撇撇嘴，无语地撞开他，自顾自的去擦柜台。 其他人也纷纷散开，大厅中眨眼间只剩下方唐一人。 方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大家态度都很冷漠疏离，害怕惹来众怒，默默闭上嘴，拿起门口的拖把开始拖地。 每个人清理的区域都不大，可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没有人知道，究竟要干净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干净，只能反复地清洁。 毕竟，今天他们一天的任务都是打扫，肯定不是简单的清理干净就行。 中午12：01，李维走出办公室，用力敲响墙上的铁管，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去。 “午饭时间到了，请前往负一层就餐。” 他就像一台机器似的，每次说完便回到保安室。 玩家们从昨天进入游戏到此刻，都没有吃过一顿饭，早就饥肠辘辘。 可，听到能够就餐，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叮铃铃……” 大厅的风铃突然发出声音。 旋转门轻轻转动，一位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她。 方唐看到邬喜，双眼碰发出巨大的惊喜，拽着拖把跑上去。 “前辈，你来啦！” “嗯。”邬喜单手插在口袋中，不急不缓的往里走。 “前辈你是来吃午饭的吗？” 少年在身后追问。 女人走一步，他用拖把清理一个脚印。 “不然呢？” 邬喜停下，回头与少年对视。 也真是心大，周围那些人类看的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还傻乎乎地在这里和她叙旧。 “那我们一起吧。” 到电梯门口，方唐将拖把靠着门放下，搓搓手满是期待。 “前辈，下午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只是来蹭个饭。” 女人按下电梯，看着电梯门打开，与少年一同走进去。 每当有玩家进入游戏，诡异们就会弄些人类世界的东西出来，邬喜偶尔也会来凑凑热闹。 电梯缓缓下行，平稳而快，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随着电梯停止，方唐紧紧跟着邬喜走出去。 负一楼是一片十分昏暗的空间，四面墙壁隐没在黑暗中，让黑暗没了边际。 楼层的正中央，摆放着张长桌，桌子边放着个纸人。 纸人的眼睛画得很大，黑洞洞的，十分瘆人。 它的嘴上画满獠牙，脸颊涂着艳丽的腮红。 邬喜走到纸人身边，从它旁边抽出两只餐盘，一只塞给了方唐。 “吃什么打什么，不用客气。” 说完，女人走到桌边，拿起勺子开始盛菜，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少年。 前辈这话说得好怪哦，叫他不要客气。 那感觉……就好像前辈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大佬都是这么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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