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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白嫩的小手拉起裙摆，红裙子勾起的弧度鲜红欲滴，她慢慢走到封瑟的面前，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属于成人的艳丽。 </p>

她捂住小嘴，愉悦的低笑。 </p>

“不必用询问的语气对我说话啊。” </p>

红眸的女孩弯下了她挺直的脊背，套着圆头皮鞋的腿交叠，恭敬地行了个礼。 </p>

她的礼仪无可挑剔，如名门淑女。 </p>

等到她的头颅再抬起来时，红眸中竟是充满了狂热的兴奋，这种激烈的神情让她的眸色更深邃了三分，是沉淀极浓的暗红色。 </p>

“谢谢您信任我啊！”她咧开嘴角，露出鲨鱼般的牙齿，幅度极大的笑容几乎近于扭曲，“可以呀，完全可以，有了这么多的晶核！” </p>

她张开双臂，好像在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我可以为您召集一只无可匹敌的丧尸大军，无论您前面阻挡着什么，都完全可以将他们嚼碎了吞下肚子。” </p>

“除了凯瑟琳，我相信没有谁的等级比我更高了。” </p>

她笃定。 </p>

凯瑟琳是母体，是天生的丧尸之王。 </p>

“我会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封瑟大人，您只需要看着。” </p>

郑扇在旁观看着她极富表演欲的行为，又看看封瑟一如既往平静或者是冷酷的脸色，心里慢慢升起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好像很了解这个世界的样子呢？ </p>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如同泡沫炸裂般消失了。 </p>

推迟前往塞西尔大楼，少数服从多数，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去使唤这两位大佬。 </p>

“呐。”洛丽丝说道，笑容黑暗蜜甜，“你们说巧不巧？我刚好认识这帮人呢。” </p>

“明明都是同类呀！”洛丽丝故作疑惑，话语嘲讽，“在这场灾难开始之后，他们搜刮人类的血肉起来简直比丧尸还要干净利落，凭着自己拳头大占用一切资源，隔三差五开直升飞机扔炸弹，也不提醒别人一句，这到底是消灭丧尸呢？还是消灭同类呢？” </p>

“人心真是比丧尸还要恐怖。” </p>

“不过…最迟明天黎明，他们就会下地狱的。” </p>

她弯起嘴角道。 </p>

在城市里三三两两游荡的活尸们原本在寻找可以啃食的血肉，他们披着生前的衣服，破破烂烂，勉强可以遮住在腐烂着的身体，浓浓的恶臭让他们的身上有驱赶不定的绿头苍蝇。 </p>

肢体僵硬，目光呆滞，就算他们能行动也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死人。 </p>

像洛丽丝那班鲜活地存在很少，但也不是没有，有些丧尸的身体没有腐烂的那么厉害，行动矫捷灵敏，不再那么依靠汹涌的食欲行动。 </p>

那是丧尸中比较高级的存在。 </p>

不过无论是低级的还是高级的，不管他们前一刻在干什么，在某一刻的瞬间，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茫然的注视着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污染的碧蓝天空，他们姿态好像一道叫做仰望星空的名菜。 </p>

他们受到了上位者的召唤。 </p>

“吼吼————” </p>

他们张开腥臭的嘴，如野兽般地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回应。 </p>

他从未见过那么壮观的场面。 </p>

郑扇眼中倒映的是一条奇特的“河流”。 </p>

他们在一栋大厦的顶楼，从这里从高处往下看，黑色“水流”从无数干支汇聚在一起，衣衫褴褛的丧尸从无数大街小巷涌了出来，他们摆动着肥大迟钝的四肢，属于死人的眼瞳涣散，僵硬青白的脸上带着迷茫，他们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只是听从着一种召唤，不约而同地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p>

大地在震动，郑扇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厦好像在发出哀鸣声。 </p>

丧尸的踏步声就算再迟钝，无数个拼凑起来，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的心里感到震撼。 </p>

洛丽丝站在楼顶的边缘，双眼闭合，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胸口。 </p>

她的红裙子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如同花瓣初绽的姿态，秀美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此时她平静的脸上没有半分戾气，娇艳的脸蛋让她看上去像一个正常女孩。 </p>

这是她最像人的时候。 </p>

但是只要知道现在下面的那只汹涌澎湃的丧尸大军是谁统领的，绝对不会有人把她当作人类来看待，只会发自内心的胆寒。 </p>

洛丽丝控制丧尸需要保持注意力，所以别说她能像之前那样疯疯癫癫的，现在简直是多做个表情都觉得累，即使她是高级丧尸，要控制那么多低级丧尸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 </p>

前进前进前进！！！ </p>

毁灭掉那群家伙！ </p>

郑扇看她这么专心致志，也不敢打扰，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p>

形貌昳丽的黑发青年低着头，手里正把玩着一只银色打火机，随着开关按下，一簇火苗升起，橘黄的颜色让他想到了此时此刻正被落日渲染的云层。 </p>

对方从香烟盒里取出一支来点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像天空渐闪的繁星。 </p>

他吸了一口，面无表情，吐烟的时候朦胧色的雾好像给他的脸庞照上了一层面纱，突兀的生出了淡淡的颓靡感。 </p>

他如少年般的骨架本来就纤细，劲瘦的双腿长得有点让人嫉妒，日落重叠的光影让他冷白的脸庞，有一瞬的阴暗诡谲，好像在他眼前的是个苍白的幽灵。 </p>

郑扇在心里感叹。 </p>

果然长得帅就是不一样，连抽个烟都那么好看。 </p>

这抽烟姿势那么熟练，是个老烟枪吧。 </p>

就在他刚想完的时候，封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铁青，接下来他猛地咳嗽了好几下，捂住自己的喉咙不说话，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p>

郑扇：“…………” </p>

哦，猜错了。 </p>

怎么熟悉，是他第一次抽烟的样子。 </p>

封瑟皱着眉，他很不习惯这样说话。 </p>

“想看就看了。”郑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机和烟，抽出一根递给他，笑，“还要再来一根吗？” </p>

封瑟用那双深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花了三秒钟，才回复他。 </p>

“不，不用。” </p>

夹在修长手指间的那根烟还有余烬，封瑟却不打算吸了，吸了一口就成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做。 </p>

他还以为烟像传说中那样可以舒缓压力。 </p>

他直接把烟摁在地上熄灭。 </p>

“你还在为那件事难过吗？”郑扇叹了口气，揉了揉眼，“想开点，那只猫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别钻进牛角尖，转不过弯来了。” </p>

“我不能想开，这件事会堆积在我的心里。”封瑟有些厌倦地阖上眼帘，黑长的睫毛微颤，“我的世界和正常人不一样，面对一些感情上的问题会很复杂。” </p>

“那你真要去找个心理医生了？”郑扇道，“深渊之城有的，那里副本结束后有精神问题的人很多，所以需求量供养这个职业产生。” </p>

“我不觉得有人可以治好我。” </p>

你知道吗？ </p>

谋杀，欢笑，挣扎，兴奋，疯癫… </p>

不知何时，封瑟的精神世界经常会上演一幕幕好戏，他有时在一些特定的场景下就会产生强烈的幻觉，好像经常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他的脑袋里。 </p>

光怪陆离的奇幻，令人眩晕呕吐。 </p>

他不可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因为理解不了正常人情感的逻辑。 </p>

后天影响治疗对他没用，他的精神问题是先天性，或许需要换个脑子。 </p>

“猫死了应该对我的冲击有些大。”封瑟歪头，“导致我会联想到一些不太相干的东西。” </p>

“哦，你想到了什么？” </p>

“我在想……”封瑟的话略有迟疑，“如果和这只猫长得有点像的人死在我面前，我会怎么办。” </p>

“和猫长得很像……”原谅郑扇想象不出那么抽象化的脸，他试探性的发问，“你觉得你会怎么样？如果是你想象的人死在了你的面前。” </p>

他就是想问问，能被封瑟记挂的人是怎么样的。 </p>

“算了，我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封瑟面无表情，“他死了，我应该会高兴地想放鞭炮。” </p>

郑扇：……放鞭炮？？？ </p>

这还真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态度。 </p>

郑扇：“他在你心里怎么样？” </p>

封瑟继续面无表情：“是个贱人。” </p>

郑扇：……贱人？？？ </p>

郑扇：“你别用你这张漂亮的脸说脏话！” </p>

事情发展的非常顺利。 </p>

夜幕降临之时，那只丧尸大军已经到了驻点之外，这是洛丽丝告诉他们的。 </p>

那群人找的地方也真是够可以的，独栋式，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建筑物，如果硬要说有，就是他们脚下才知道这栋大厦了，这里离那最近。 </p>

末世来临后大规模停电，城市里没有了灯光，人的眼睛在夜晚是有可视范围的，所以他们看不清那里的动向。 </p>

“我只要结果。” </p>

封瑟是这样告诉洛丽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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