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呜呜呜！” </p>

绝望的发现此刻自己的嘴里只能发出一种声音。 </p>

“我觉得他实在太吵了，还是让他闭嘴吧。”塞诺神情温柔，“对了，我趁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大脑做了个拍片，想看看吗？” </p>

没等封瑟回答，他倒是自己自言自语起来了。 </p>

“前额叶、眶额回、楔前叶、颞叶及双侧小脑异常。”塞诺把自己的头从拍片里抬起来，褐眸在光线折射下温润如琥珀，他微笑，“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 </p>

恶魔一点点咧开自己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p>

“证据确凿了，这是一张属于反社会人格的脑部拍片，你是天生的犯罪者。” </p>

“所以？” </p>

封瑟一脸平静，就差打哈欠了。 </p>

“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 </p>

他低头掐住郑扇的脸，仔细端详。 </p>

“保护他不能让你得到特殊的快感，那是不合理的。”离的太近，郑扇甚至能描摹他的瞳孔纹路，其中的光亮冰冷的无情，“你应该感到十分厌烦，一个反社会人格是不会在乎任何人的。” </p>

他轻声道：“普通人类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一下就死掉了，只有临死前的痛苦□□让我感到他们有价值存在。” </p>

“我们比普通人更高级。”塞诺用异常傲慢的口吻道，“我们应该有更多的权利。” </p>

“确实。” </p>

封瑟竟然认同了。 </p>

“我们在精神病院里应该有更多的权利，这是合理的。” </p>

这句话把塞诺一噎。 </p>

郑扇的嘴要不是被堵住，他能立马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p>

“看来是谈不通了。”塞诺的镜片反射凉意的光，“那我就不必对你手下留情了。” </p>

他从口袋里拿出东西。——是两根带着银色针头的针管，尖端闪冷光，一管内的液体泛着奇异的紫色，另一管内的液体是淡蓝色的。 </p>

“我的弟弟糟蹋起东西来还真是厉害，只剩下这些了。” </p>

塞诺轻微皱眉。 </p>

“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塞诺道，“第一种选择：你把蓝色的注射进自己的体内，我把这小子放了，让他安全的离开这里。第二种：我把紫色的注入他的体内，他就会当场暴毙。” </p>

“蓝色的，你或者死或者活，反正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p>

塞诺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摊开手心。 </p>

“他的命运由你来决定。” </p>

他不是要怜悯弱小吗？ </p>

那就看看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还会不会保护他。 </p>

赛诺看了封瑟许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p>

封瑟沉默不语，他的薄唇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秾丽的脸部线条也让他像极了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即使沉眠也没有褪去它华美的本质。 </p>

谁都没说话，倒是郑扇被气得不清，碍于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他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赛诺。 </p>

封瑟救他，他自己就得死。 </p>

封瑟不救他，可能在他死之后，封瑟也得死。 </p>

就算封瑟一时妥协，事后他们逃出去，两个人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p>

算来算去，无论什么情况，你这个甲方最后没亏！ </p>

这他妈什么该死的送命题！！！ </p>

两只颜色各异的药剂在他白净的手掌里闪烁荧惑的光芒。 </p>

在镇上死命的挣扎声中，赛诺忽然单膝跪地，像股欧洲的骑士对待国王那样，就算他们现在有些撕破脸，他的神情还是保留着一份恭敬。 </p>

从这个角度，他抬头直视封瑟几乎被浓墨晕染了的瞳孔，微微一笑。 </p>

他献上给国王的礼物。 </p>

他的笑像涂着毒药的荆棘。 </p>

两只颜色各异的药剂在他白净的手掌里闪烁荧惑的光芒。 </p>

“请快点选！”他温和的催促，“不然，恐怕我要替您来选择了。” </p>

郑扇此刻很想扯开他嘴上的烂布，大喊，你别选，这只是个陷阱。 </p>

可是渐渐地，他心里生出一个有些恶心的想法，甚至有些期待它实现。如果万一呢，万一封瑟做了，这个人真的放他走了，他不就不用死了。 </p>

我艹，郑扇！ </p>

他立马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p>

你在想什么恶心东西，就算侥幸离开了，玩不成任务也不是要被深渊处死，想那么多有个球用啊！！！ </p>

“我可以看看药剂吗？” </p>

封瑟突兀开口。 </p>

赛诺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与他对视。 </p>

“当然可以。” </p>

他把东西递了过去。 </p>

“您该不会愚蠢到认为毁坏药剂我就没办法了吧，那时我或许得采用点物理手段。”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赛诺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p>

不看他恶劣的行径，光看皮囊，他像一位温润的君子。 </p>

封瑟接过，仔细端详。 </p>

一分钟之后。 </p>

冷色调的光线在他的眉间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封瑟的眸子狭长，冷淡的面容就算平静，也属于一种孽诡妖异，墨色沉淀在他的瞳孔，流转出阴郁至极的色泽。 </p>

“我想好了。” </p>

他抬头，说道。 </p>

“把蓝色的给我。” </p>

他的咬字非常清晰。 </p>

郑扇不敢相信，他以为…封瑟不会管他的。 </p>

他又感动又内疚，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p>

“你真是该载入史册了，反社会人格为救人而死。”赛诺失去了笑容，他低头，眸光幽深，“这只蓝色只能给你带来伴随着痛苦的死亡，与它的好处相比，副作用会让你在几分钟之内当场毙命，刚才是骗你的，你不可能熬过去的。” </p>

赛诺都没在用敬称了。 </p>

“我原本不想对你那么残忍的，” </p>

他抽走了紫色的那只药剂，走到身边郑扇说：“等他注射完，我就送你出去。” </p>

郑扇无声的睁大了眼睛，眼球内部的红血丝越来越多，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没想到有一天一个人竟然会为了他而死。 </p>

他真的恨不得把塞诺抽筋剥皮，狠狠咬下对方身体里的一块肉。 </p>

赛诺对他视而不见。 </p>

呵，他好像没说，现在是晚上了吧。 </p>

他冲郑扇笑了笑。 </p>

赛诺特地给封瑟解开了一圈绳子，让他方便活动。 </p>

封瑟推挤掉多余的空气，撩开了紧边垂落的头发，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肉眼可见他苍白的皮肤埋藏着的黛青色血管，他端详了针尖几秒钟，然后毫不犹豫的让它刺破了自己的皮肉。 </p>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战栗。 </p>

他感觉不到疼痛，冰冷却是如此鲜明，淡蓝色的液体进入他的体内，从他的血管运输到骨髓，那股凉意最终浸透了他的全身，这种感觉可能叫做失望。 </p>

他还以为—— </p>

是什么要他命的东西。 </p>

“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杀死我？” </p>

注射完毕，封瑟把针管抛在地上。 </p>

他看起来脆弱极了，有个针孔在脖颈处，像皮格马利翁手下雪白的象牙雕有了微不足道的瑕疵。 </p>

“想让你感觉到痛苦啊！”赛诺低笑，“你有没有像是感觉到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这只药剂是个失败品，本来的研究方向是从细胞入手，让人的力量增强。” </p>

“只不过，这个过程太疼了，疼的想让人自杀。” </p>

赛诺道：“如果我算仁慈的话，现在应该给你一把刀。” </p>

等等—— </p>

原本在流泪的郑扇发现了个华点。 </p>

雾草！他瞬间就不难过了。 </p>

你这个副作用得看人来的啊！！！ </p>

“疼？” </p>

封瑟扯起嘴角，似乎是在嘲讽他。 </p>

赛诺忽然眯起双眼，“你……” </p>

——忽然响起了绳子的崩断声，犹如某种噩梦的开端。 </p>

赛诺看到封瑟咧开一个过分扭曲的笑容。 </p>

什么…？ </p>

他堪比计算机的大脑停顿了几秒钟。 </p>

封瑟的脚步很快，黑发在空中猎猎飞舞，宛如一杆不倒的旌旗，注射的那支药剂让他的能力有了大幅度提升，好像有点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p>

他到了赛诺的面前，一个肘击把他打翻在地。 </p>

他之所以会选择注射药剂，是因为看到了游戏给他的提示。 </p>

【k23号药剂】 </p>

【作用：虽然会大幅度提升人身体的潜力，但短时间内会让人感到极端的疼痛感。】 </p>

【说明：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好选择，如果想折磨敌人，请给他打一针。】 </p>

如果说—— </p>

他希望自己感受到那种极端的疼痛感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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