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凯旋的将军

暂停孔捷独立团团长一职。 这说明老总依旧在盛怒之中。 尽管此次孔捷率领加强连一路向东南方向追击，顺利的找到了鬼子的战俘营，还干掉了30多号小鬼子，包括20个夜袭杨村的特殊鬼子。 但是老总的带兵风格一向赏罚分明。 功是功过是过。 孔捷率领加强连打掉鬼子的战俘营，干掉30多号小鬼子，这是功。 但是并不能抹除昨夜杨村遭遇战中独立团的惨败。 300多位战士的牺牲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团长……” 干部们张口欲言，替孔捷抱不平。 二营长沈泉更是大步站出来说道：“团长，昨夜的遭遇战我们二营伤亡最惨重，是我这个当营长的指挥不当，老总就是处分也应该处分我。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我会向老总说明情况！” “屁话！”孔捷却是笑骂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当团长的打了败仗还得把黑锅推到营长头上？ 我孔捷可丢不起这个人！” “行了！” 目光在一众神色担忧的干部们身上扫过之后，孔捷忽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放心，老总会不会真的处分我还是另说呢，我也不放心就这么丢下独立团。” 打定主意之后，孔捷当即便做了安排。 他可不会傻傻的一个人便赶到团部去向老总报到。 那不是去报道，那是去找骂去了！ 就算此次率领加强连打掉战俘营，干掉20号山本特工队小鬼子的战功，不足以抹平杨村遭遇战中300多位战士的牺牲。 但总归算是个台阶。 孔捷要是聪明，自然可以把这个台阶给老总递上去，让老总平息怒火，从台阶上走下来。 所以孔捷从杨村离开，赶赴总部报到的时候，还特别带上了从战俘营缴获的装备和弹药，包括带回的那具特工队小鬼子的尸体。 另外直接开上缴获的汽车，拉上物资，带上警卫员小龙，以及从战俘营救回来的魏大勇，钱虎，李二牛，赵兵几人。 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向总部的方向疾驰而去。 …… 八路军前敌总指挥部。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眼下暂时与八路军129师师部合并同处一处。 所以总指挥部内除了副总指挥，副总参谋长等将领之外，129师师长，政委等干部也都在此。 老总的心情并不太好，此时正在气头上。 归根到底，还是昨夜杨村的遭遇战独立团打的太不像话了，300多号战士牺牲，竟然连敌人的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八路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打过这么羞辱的败仗？ “发面团，纯粹就是发面团，就算是遭遇战，这糊里糊涂的一场战斗打下来，300多位战士牺牲居然连一个敌人都没有干掉。 我不知道这样的战斗到底是怎么指挥的。 我看孔捷这小子团长怕是当腻了，该换旁人了！” 结果这还不算完。 就在今天上午，老总派往独立团的通讯兵匆匆返回汇报，说是孔团长率领一个加强连朝东南方向急行军。 看样子是去找小鬼子报仇去了！ 得知消息的老总顿时大怒，在他看来，孔捷此举不过是因为杨村夜袭战打了败仗，急于找回场子，找回颜面的鲁莽之举。 这绝不是一名优秀的八路军指挥员该有的冷静和理智。 “难道他孔捷觉得300多位战士的牺牲还不够吗？” “动用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而且完全不向上级请示，我看孔捷这小子是要造反了！” 盛怒之下，老总原本想派人把孔捷一行拦住，堵回来。 可惜为时已晚，而且没人知道孔捷一行究竟是奔着什么地方去的，走的又是什么样的路线。 无奈之下，老总也只能在指挥部等消息，却越等越烦躁，越等越愤怒，恨不得立马把孔捷这家伙抓回来，狠骂上一通，然后送到后勤部喂马去。 夸张一点讲。 “先是打了败仗，又不经请示作战，违反纪律，我就是枪毙他也不为过！” 老总正在发火大骂，通信兵匆匆赶来汇报：“报告老总，孔团长他们到了。” “咦？这么快？” 怒火正盛的老总不由得为之一愣，他是才收到的消息，孔捷带队返回驻地了，所以立马下令暂停孔捷的独立团团长职务，让他赶来总部报到。 结果赶去传令的通信骑兵都还没有回来呢！ 他孔捷倒是率先赶到团部了？ ——原因嘛非常简单，孔捷开的是汽车，四条轮子总归是比四条腿要快上不少的，从杨村通往前敌总指挥部的沿途稳固根据地内，倒是也有八路军修建的运输通道，平常多走的是骡马车之类的运输队。 自然也允许汽车的快速通行。 “老总，孔团长他们是开着汽车过来的。”通信兵似乎也察觉到老总的诧异，又补充了一句。 老总纳闷道：“还开汽车过来的，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汽车。 他以为他开着汽车过来，老子就不处分他了？” “走，瞧瞧去！” 话音未落，老总已经龙行虎步地从总部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副总参谋长跟师长，政委几人使了个眼色，连忙跟上。 途中副总参谋长低声说道：“孔捷同志也是老干部了，带兵打仗没得说，是一位作风勇敢，能打硬仗苦仗的好同志。 而且平日里非常遵守纪律，向来令行禁止。 这次杨村遭遇战，独立团伤亡惨重，不知道具体的情形如何，不过孔捷心里肯定比任何人都难受。 一会儿老总要是发了火，咱们该劝着点的还是得劝着点！” 师长和政委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几分钟之后双方正式碰面。 副总参谋长，师长，政委几人抬头望去，目之所及。 一辆日式军用汽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疾驰而来，抵达目的地之后，骤然停顿下来，继而一道身影从驾驶位上跳将下来。 定睛一看。 可不正是孔捷，孔大团长！ 这阵仗和派头倒是令人惊讶，方才这辆汽车一路在根据地腹地疾驰的时候，可是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要不是坐在驾驶位上孔捷的那张熟面孔。 沿途的警戒部队说不定就给当成鬼子的汽车队处理了。 望见这一幕的老总也是暗自惊讶，孔捷这小子还真缴获了一辆汽车！ 要知道汽车这种物资可是相当稀缺少见，即便是对于日军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军用资源。 便是鬼子的一个师团，往往拥有的军用汽车也是极其有限。 至于条件艰苦的八路军那就更别提了，就连老总到前线视察工作，也就是骑上一匹马。 就是把整个八路军上下翻个过来，怕是也找不出几辆汽车。 不过目光如炬的老总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孔捷身上。 老总带兵多年，点将不计其数，对于麾下将领们的心理揣摩和把握不可谓不精准。 一个打了胜仗的将领是什么样子？ 一个打了败仗的将领是什么样子？ 那是截然不同的。 从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大部分的问题。 其实对于孔捷这么一位作风优良，又向来听从指挥的将领，老总还是相当喜欢的。 这次也就是出了遭遇战这么一档子事，老总这才大发雷霆。 但是生气的同时，老总其实也在担心独立团打了败仗，当团长的孔捷就此一蹶不振，再无斗志。 打了败仗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再没有了勇气与胜利的信念。 所以老总让孔捷赶来总部报到，一方面是责问和处分，另一方面同样是为了敲打敲打孔捷，希望孔捷可以经受住此次战败的磨砺，真正的成长起来。 然而此刻，老总却意外的发现：孔捷身上并没有表现出打了败仗的将领该有的颓废，相反，目光炯炯，昂首阔步，竟像是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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