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刻羽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度醒来时,看到窗外漆黑一片,没有透光,仅有一角月光,此刻应该是晚上。 她揉了揉眼睛,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酸软的厉害,而沈枕栖正侧卧在她旁边,一手撑着头,一手为她顺着发丝,双眸含着柔软的光。 “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够了。”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很,应当是黄昏的时候……做的太过了。 商刻羽没好气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沈枕栖轻笑出声,掀开被衾,赤足下榻。 清冷的月华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光洁的肩背透着质洁的光泽,及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在桌子边停下,茶水倾倒的声音便从那头传出。 听着这个声音,商刻羽想起了与她的旖旎春光,如光如影,如梦如幻…… 她与她之间,有了更深的羁绊,也更加不可分离了。 “喝点水。” 沈枕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商刻羽乖觉的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抿起水来,杯中水见底,她才推开沈枕栖的手,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好多了。” 听到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越,沈枕栖将茶杯放回原处,掀开被衾又与她重新抱在一起。 她光滑的肌肤有凉,正好中和了被衾里的热。 商刻羽贴着她的胸口,把玩着她胸前垂下的一绺头发,时不时的轻笑,眉宇间流泻着甜蜜。 “真好。”她不禁感慨。 “怎么个好?” “和你在一起,真好。” 沈枕栖闻言,轻轻一笑,低下头与她接吻,茶水的清香在二人唇齿间弥漫,彼此又缠在了一起。 商刻羽凭着一最后丝清醒,将她推开:“还是节制些好,尤其白天的时候,别太……”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在喉咙里转了半天,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么说,白天不能那样,晚上可以……?” 沈枕栖截住她的话,眸子闪烁着如同黑夜般深沉的颜色,薄俏的嘴唇微微上扬,在窗外明月的映照下,一抹玩味静静浮现。 “晚上……晚上……” 商刻羽犹豫犹豫,脸上热温骤升,心里的矜持念头让她面对这个问题,很难为情。 “刚才还说真好呢,现在就把我往外推了。”沈枕栖抬眸瞥着她,手指游走到她的胸口,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上,隔着亵衣轻轻画圈,“是利用完了?还是……不满意?嗯?” 她的眼眸像一汪幽潭,盛着如星子般的细碎波光,浓密的睫毛每轻颤一下,就像风卷落花拂过水面,刹那的美好,一瞬的心动,让人愿意生生世世沉沦其中…… 商刻羽抿紧了唇,敏感的位置被她这般轻抚着,身子顿时没出息的开始发颤,一股灼热的浪潮也不知不觉在体内涌动。 她别开脸,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节制,要节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从傍晚到深夜,她可是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 要是任由沈枕栖继续下去的话,那她明天肯定连床都下不了。 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呢。 “好。” 沈枕栖笑了笑,手臂移向后方,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说是抱,实则和箍差不多,舍不得她离开半步,不愿她……脱离掌控。 良久,她低声说道:“阿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哪里?合欢宗吗?” 商刻羽愣了愣,转而一笑,“等解决完梵音寺的事就离开,然后我们去玄州。” “玄州……”她念着这个地名,不禁感慨,“算起来已有一个月没见过到大师姐和慕师姐了,不知她们过得怎么样。” 见沈枕栖没说话,商刻羽话锋一转,道,“当然,也不一定非要去玄州。如果姬师姐能用她的法则之力帮我恢复修为,我们就能直接回天衍宗,省得多跑一段路。” 其实不管怎样,她们俩都会与隋泠见面,并且在天衍宗碰见隋泠的几率似乎更高…… 商刻羽扭头看向沈枕栖,见她神情有些阴沉,心里不由得一软,轻轻蹭着她的脖颈,柔声道:“好啦好啦,那就先不回天衍宗,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听到她这么说,沈枕栖的神情才缓和过来,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边荡开一丝笑漪。 明月高悬,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二人正打算相拥而眠,门外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师妹!商师妹!不是说好今天救那些秃驴吗?我冒着风险等了你一天,你怎地反倒不急了!” 姬玥一边“咚咚咚”敲门,一边扯着嗓子大喊,生怕旁边住处的弟子不知道她们的约定一样。 “师姐你别乱叫,大晚上的多扰民啊!我……我这就来!” 商刻羽慌乱地披着衣裳,毕竟她们要救的,是合欢宗的死对头,要是被向还真知道,定会引起一场麻烦。 麻烦麻烦,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沈枕栖皱了皱眉,朝外面道:“她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怎么成!”姬玥有些愠怒,“明天我有其他安排,今天!就今天!” “我说明天,你听不懂吗?” 沈枕栖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寒意与杀意缠绕,驱散了房内的温情,商刻羽都不免为之一怔。 门外果然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姬玥有些瑟缩的声音:“那……那就明天吧。” 商刻羽看见门窗上将要转身离开的影子,连忙道:“姬师姐等等,我这就出来!” 沈枕栖握紧了她的腕,眼神愈发阴沉了。 商刻羽看着她,轻声道:“人命关天的事不能拖。乖,你先休息,我很快回来。” 说罢,便从她的禁锢中抽出手腕,起身往门外走去。 周围顿时静寂下来,安静到仅能听到蜡烛燃烧,烛泪滴落的声音。 惨白的月光铺洒在褶皱的床榻上,孤独而哀伤,好像那场欢愉并没有真实存在过,一切温存都是沈枕栖的幻想。 她并没有完全的属于自己。 沈枕栖缓缓直起身,任由青丝散乱的垂在额前,墨玉双眸流走着异样的光彩,某种不知名的危险情愫似乎在黑暗中悄然盛开。 她嘴唇一颤,一声低回的叹息,幽幽地在房内回荡。 “商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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