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下眠的突然到来,张师叔有些错愕,花下眠纵马上前,张师叔没有丝毫放行之意。 花下眠明白,这张师叔定然是被赫连山收买了,当下喝道:“各位师兄弟辛苦了,今天是我望江楼的重要日子,不能出现任何疏漏!” 说完提起缰绳便要硬闯,张师叔一把抓住缰绳,口气森然的说道:“望江楼有命,外门弟子不得擅入,擅闯望江楼者格杀勿论,师侄若想参加楼主接任大典,需提前通告。” 花下眠拇指弹出,高举着楼主信物和田玉扳指,反问道:“有命?谁的命?望江楼的楼主进入望江楼还需要通告,张师叔这是你定的规矩吗?” 张师叔瞳孔一缩,惊愕之色从脸颊闪过,口气阴沉道:“没有接任楼主之前,任何人没有特权,今天举行楼主接管大典,师侄既然拿到了扳指,就应该把交出来,由新任楼主带掌。” “放肆!张北强!赫连山给你了什么好处,你竟敢以下犯上。”花下眠剑指张师叔喝道:“闪开!” 张师叔不为所动,反道:“望江楼门规!擅闯者格杀勿论!”张师叔手臂一抬众人纷纷亮出了剑。 花下眠当真硬闯,莫说依门规自己理亏,自己的武功自己清楚,虽然来前恶补了一叶知秋的绝技,但能否运用自如,自己也没把握,何况着一百多人都是剑道高手,即便自己有所成就,当真动起手来,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就在二人双方僵持之际,忽然一道身影闪现,正是江寻,江寻道:“启禀楼主!一切安排妥当,楼主请!” 花下眠一惊之下,这才发现张北强,身体僵住,竟是被江寻封了穴道。 花下眠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一人并非赫连山的人,当即道:“周达!晋封你为内门弟子,负责镇守南门。只要今日平安,升为二段位弟子!其余人按原等级同升一级,我们风雨同舟,倘若出了什么差错,也别怪我花下眠不留情面。”望江楼等级划分为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其中内门弟子又分为三个段位。 门卫虽然看护望江楼武功高强,地位却很低,一般都是外门弟子担任,花下眠收买人心,越级提拔周达。 众人虽然没有得到赫连山刺杀花下眠的命令,但见张师叔的表现,也猜猜的七七八八,众人收了赫连山好处,依然不愿放人,一时间剑拔弩张,周达见江寻身法奇快,世所罕见,又听到‘一切安排妥当’,自然想到花下眠是有备而来。 心中暗道:我借此机会,讨个顺水人情,日后平步青云犹未可知,可谓是良机难觅,再说了!花下眠倘若技不如人,被赫连山擒了去,还有张北强老东西背锅,真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节当下喜道:“是!花楼主请!” 他的如意算盘被江寻密宗传音术听的真真切切,江寻也是见怪不怪,随后使出一苇渡江的绝技为花下眠带路。 三声炮响,一个盛装打扮的老者走向高台,一侍者手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柳枝编织的柳叶环。 “洗礼!”随着一人高呼。 老者手点清水向赫连山头顶弹洒,随后拿起柳叶环向赫连山头顶落下…… “住手!”就在柳叶环贴近赫连山头顶时,呼声响起,只见江寻幻影在前,花下眠策马在后,飞驰而来。 众人一愣,短暂的俱寂,跟着场下一片哗然。 赫连山脸色一沉,周程晨扶剑而起。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场下弟子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赫连山斜了周程晨一眼,周程晨奉命解决花下眠,却功败垂成,反而叫花下眠搅了局,这一眼有埋怨之意,他暗自摆了摆手,示意周程晨不要轻举妄动。 花下眠独闯望江楼,赫然出现,众目睽睽之下,赫连山纵有手段,也不敢公然加害。赫连山尬然一笑,当先开口道:“花师弟!去而复返,可喜可贺,师弟与前楼主向来交好,请上座!”说着一摆手,两名侍者抬着太师椅摆在了江月仙之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在半日前,赫连山指使秦爷险些要了花下眠的命,花下眠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他强压怒火,淡然一笑,显得不卑不亢:“赫师兄!请小弟坐在这里,是想让小弟观摩你接任楼主大典吗?” 脾气火爆的吴俊颖拍案而起:“哼!今天是望江楼受封大典的日子,上有十二楼的楼主,下有望江楼的万千子弟,还有来自各方的朋友,谁敢造次,搅了局,我第一个不答应。” 花下眠道:“我只是想问一句,是想让我观摩赫师兄的受封大典吗,何来造次,难道还有人,不服我望江楼的楼规吗?” 吴俊颖被花下眠问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接话,他不打自招的点出了花下眠继任身份,还被花下眠引出了楼规,如此接下去自然是理亏,周程晨忙接过话道:“只要是我望江楼的人,都可以观摩受封大典,花师弟!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斤斤计较,来来来!请上座。”周程晨手一摆,示意花下眠坐自己的位置。 花下眠轻蔑一笑,开门见山道:“我没记错的话,望江楼楼规规定,望江楼总楼楼主,由前任楼主授命,以和田玉扳指为信物,赫师兄未经凌楼主授命,又没有扳指,如何受封?”说着将和田玉举过头顶。 登时!场下一片哗然,周程晨脸色一黑,道:“先楼主仙逝前,中了朔方的天罡正阳掌,他老人家在弥留之际有些神志不清,谁也不知道他想把位置传给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你花下眠。”周程晨说完场下唏嘘声一片,有惊讶、有感叹、有认可、有疑问…… 周程晨顿了片刻,继续道:“周所周知!先楼主对花下眠颇有意见,曾多次训诫,甚至将花下眠逐出内门,试想一下,先楼主怎么会将楼主之位传于一个被逐出内门的弟子,种种迹象表明,先楼主绝不会把楼主之位传给花下眠,凌楼主仙逝时!你离楼主最近,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哗然声中,多半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之意,一时间花下眠陷入了被动,虽然极为恼怒,但他知道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花下眠强行镇定下来,心中暗道:场下弟子不明所以,自然也跟着这么想,场上的各楼主自是门清,除了赫连山的马仔,便是保持中立默不作声之辈,当真争辩起来,我也不怕,只是赫连山信口雌黄,根本不讲什么道义…… “凌楼主的确是把楼主之位传给了花下眠!”正当花下眠陷入僵局时,一个声音如夜空中的明灯,让他眼前一亮。 宋丹萍在万众瞩目中走上了高台,一石激起千层浪,宋丹萍是凌风的心腹干将,她的证明可信度自然很高。 眼看周程晨欲言又止,鸥贵夫突然起身道:“宋师姐!你想扶持他,无非就是想保住你在望江楼的地位罢了,众所周知,赫师兄为望江楼立下过汗马功劳,凌风楼主也曾多次表示想要提拔。你与花下眠素来交好,难免有自己的私心,你的话不足为信。” 宋丹萍脸色一僵,怒目而视道:“我宋丹萍做事,向来公私分明。” 鸥贵夫轻蔑一笑道:“花下眠在江湖上有‘风流痞子’之名,你百般维护,其关系恐怕不仅是暧昧之情那么简单。孤男寡女、苟且之事暂且不说,你为达目的,颠倒是非。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作为赫连山的马仔,鸥贵夫为人阴损,不择手段,说起话来也是下作。 宋丹萍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呛’的一声,便要拔剑,剑出一半,被花下眠一把按了回去。鸥贵夫话里带刺,便是想激怒宋丹萍,只要宋丹萍一动手,自己吃它一剑,众目睽睽之下,治她个残害同门之罪,花下眠自然也是大失人心。虽然成功激怒了宋丹萍,花下眠却极为冷静,即便动手,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形式动手。 鸥贵夫一脸得意的狞笑,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放屁!楼主遗命你也敢公然篡改,这等指鹿为马的把戏,是把望江楼的人都当成傻子吗?”呼的一声,千秋月飞落高台中央。 众人见状,不由得不信,眼看情况急转,周程晨抢声道:“这三个月,赫楼主为代理楼主,救望江楼于危难,其功劳有目共睹。花师弟失踪那么久,便是自愿放弃楼主之位,今日举行受封大典,众师兄早已达成共识,花师弟何以突然现身?且不说君子成人之美,此乃趋利避害,夺人之功的举动令人费解,大难临头弃楼而去,望江楼又岂能交给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花下眠心中一沉,暗道:这帮老东西!果然是伶牙俐齿,油嘴滑舌。 千秋月怒道:“周程晨!望江楼的楼规是给人看的吗,祖师爷留下铁律,就是防止人心不古,祸起萧墙,你公然挑战楼规,是想颠覆望江楼吗?” 周程晨义正言辞道:“规矩不外乎是人定的,倘若首魁人品不佳,又无功绩,咱们一味守旧,只会把望江楼带入万劫不复的深坑,花下眠人送外号‘风流痞子’,不仅是风流成性,极大的损害了我望江楼的声誉,而且做事轻浮,说走便走,说来便来,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望江楼岂能交到他手里,自古大位能者居之,为望江楼前途计,改一改规矩何妨?人心所向,此乃是正义之举。” 咒骂之语到了千秋月嘴边,只得强行咽下去,此刻斥骂不仅有失望江楼大嫂的风度,更授人以柄,难以服众,随即喝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花下眠望着周程晨道:“周师兄!你前后娶了七房妻妾,还在绿柳胡同养了潘家三姐妹,三天一妓院五天一青楼,周师兄的风流韵事,我花下眠望尘莫及,周师兄这般诋毁小弟,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花下眠的话如一记响雷,周程晨顿时脸色透红,暴跳如雷:“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达到了预期效果,花下眠便不再搭理,转身向朱六叔拱手道:“六叔!您德高望重,在这里资历最老,请您老出来主持公道。” 朱六叔老态龙钟,如一尊佛像与太师椅紧密粘在了一起,他捋了捋羊角胡子,鸡贼的目光飘忽不定,风轻云淡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花下眠所言不错,望江楼的楼规是铁律,冒然开了先河不好。周楼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守旧必亡,此事难办!若让我说,不如大家公议,你们意下如何啊?”说着目光转向穆延中与哈骑士。 穆延中是地坤门的门主,哈奇士则代表仙天门,此二人都是局外人,看似会说句公道话,只是这二人都是赫连山所请,自然是向着赫连山,朱六叔如此说免不了有偏袒之意。 穆延中道:“此事关系到望江楼的根本,地坤门向来以和求存,不便多言。望江楼英雄出少年,前途无量,我相信望江楼的群侠,定能做出明智的抉择。”穆延中没有偏袒,反而和朱六叔打了太极,将朱六叔抛出的话题踢了回去,但花下眠要比赫连山小十几岁,他那句‘英雄出少年’,看似无心之言,却在暗点花下眠。 吴俊颖道:“既然朱六叔发话,那便公议。哪个支持花楼主的站出来!” 咚!吴俊颖剑鞘落地,环视四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似有威胁之意,他有恃无恐的扫过十二楼主。一时间!台上鸦雀无声,众人瞧得出赫强花弱,谁也不愿当出头鸟,同里楼主钟筱筱与赫连山向来不和,她看不惯赫连山的蛮横霸道,却在吴俊颖的压迫下欲言又止。 花下眠犀利的目光从每个楼主脸上扫过,心中暗道:反对我的,中立的、可以拉拢的……敌我一目了然,周程晨、吴俊颖、鸥贵夫三人是赫连山的铁杆,溪水流心向赫连山,却没有表态,足以说明她在赫连山与花下眠间摇摆。钟筱筱欲言又止,是想支持我,亦或是对赫连山不满。朱六叔虽然最有实力,却是个两面讨好的老狐狸,其余人多半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公议与我不利,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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