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那样式合她心意最好，不合的话，就再打别的。</p>
又或者，直接留起来当嫁妆，万一日后有孩子了，留给下一代当个念想也是好的。</p>
三娃不像大壮考虑得那么长远，他买的是一根白玉蝶花嵌珠流苏簪，有别于她如今佩戴的这支珠钗的素雅，那根簪子华丽得近乎招摇。</p>
最后便是春生的。</p>
他捧出来的时候，沈栖姻还奇怪呢，心说这么大个儿的东西，他是买了个幕篱给她吗？</p>
直到春生将那个四四方方的半大箱子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p>
竟是一套凤冠霞帔！</p>
上好的流云锦，明艳的正红色，耀目的缕金线铺满了曳地的裙摆，绣出的凤凰振翅欲飞。</p>
圆润硕大的珍珠沿着衣襟，颗颗相连，阳光下，熠熠生辉。</p>
虽说是“凤冠霞帔”，但自古流传至今，姑娘家出阁所戴的头饰已不再是从前帽子似的凤冠，而是各色金玉钗环。</p>
上到耳铛，下到戒指，应有尽有。</p>
甚至就连新娘子大婚之日手持的团扇，也给备好了。</p>
春生还说：“这原该还有一双鞋子的，不过我不知二当家穿着是否会合脚，鞋又不像衣裳还能改尺寸，便没要。”</p>
“二当家，这是我和阿黄一起送给你的。”大部分银子都是当初大当家给他的那些，还有一些是他自己素日积攒下来的。</p>
原本那些钱他是要留给阿黄买大骨头吃的。</p>
如今既是花了，也得算阿黄一份。</p>
“嘿嘿，二当家，你觉得好看吗？”春生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喜欢吗？”</p>
沈栖姻低头看着那鲜红华丽的嫁衣，眼底也渐渐泛红。</p>
“二当家？”</p>
“……喜欢的。”沈栖姻低声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嫁衣，世无其二，此间独有。”</p>
一如他们。</p>
她忽然想起之前曾和忍冬闲谈时的对话。</p>
那日忍冬忽然感慨，说：“阿姐，大壮师兄对你可真好，处处周到细致，事事都有回应。”</p>
他会记得她的生辰，为她煮一碗长寿面。</p>
会去山上采回她所需的药材。</p>
会在遇到难缠的病人时，挺身而出将她护在身后。</p>
……</p>
忍冬那时就觉得，大壮师兄甚至比府里的两位公子更像是沈栖姻的兄长。</p>
当然了，她阿姐也是顶顶好的就是了，否则谁又会无缘无故地释放自己的善意呢，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p>
春生和三娃虽不似大壮那般强大，但也一样在尽自己的一份力，试图缝补她在家人那里被伤的破碎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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