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楼九层。 齐辰端坐案前，眉头拧成疙瘩。 一篇改版的《滕王阁序》引来的才气不断淬炼他的浩然气。 随着浩然气不断冲刷经脉“河道”、开辟洞府，“水流”速度本该减慢。 然而才气实在浓郁，不能浪费。 他便释放浩气珠所存的浩然气。 如此一来，浩然气水流速度不减反增，继续冲刷河道、经脉。 水流越来越汹涌，冲刷河道，带走更多泥沙，穴窍转洞府也越来越多。 五个、八个、十一个……三十、五十、八十！ 须臾之间，齐辰已经开辟出足有一百五十洞府！ 单是这个速度，圣人之下，几乎无人可以做到。 然而天上才气消耗不及一半！ 齐辰自然不会浪费。 之前在仙家渡船上浪费是没办法，他体内洞府数量不够，不足以支撑这么强度的开辟洞府。 如今数量、浩然气足够，他如何会错过？ “继续！” 齐辰催发浩气珠，磅礴的浩然气涌进经脉、洞府内，卷起更大声势。 浩然气流转之下，更多洞府被开辟。 十个、二十个、五十个…… 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齐辰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众多学子已经看得出神，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沈开看向蒋复，低声提醒：“蒋夫子？” 蒋复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低声传音给书院夫子，将众多学子送到八楼，备好桌椅板凳。 徐腾、赵耀等人早已赶到，看着漫天才气，面容苦涩。 刚开始他们见到才气时，自以为能跟齐辰一较高下。 可到了跟前才发现，才气已经浓郁到超出他们此前所见的任何人，任何篇章。 本以为是井底之蛙，结果是蜉蝣见青天。 此时的他们，再生不出一丝战胜齐辰的心。 明知不可战胜而强行为之，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齐齐朝起身欠身，又朝沈开、蒋复躬身行礼：“两位夫子，我二人自知不如，愿意退出此次文比。” “啊？” 二人言语瞬间让沈开、蒋复诧异，“即便你们不如，也可去争探花、榜眼啊。 且文比排名最终看的是文章、诗、词三轮综合评分。” 二人再次摇头：“夫子不必多言，在此之前我二人还可认为齐辰擅长治学、修道，不擅长状景抒情。 可见此篇文章，我等自知不敌。” “不得榜首，非我所愿。” 沈开皱眉道：“可是榜首、探花的奖励也很好啊。” 二人仍旧摇头：“学生参加文比，只为做榜首，不为奖励。” “这……” 二人看向晁昀。 他是书院院长，出了这种事，他肯定得拿主意。 晁昀笑着摇头：“无妨，少年意气，该是如此。” 他瞥了一眼齐辰，暗暗感叹。 这种儒道妖孽，为何不是出自广陵书院，为何不是我弟子？ 唉，都是命啊！ 摇头之后他看向蒋、沈二人，点了点头。 沈开跟蒋复也无话可说。 齐辰被学宫收录的那三篇诗文，再加上眼前的这篇已让他们明白了齐辰于治学一道没有短板。 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的文采已经超越儒家绝大多数夫子了。 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可以内定榜首了。 然而三轮大比不可能草草了事，必须继续进行。 只是少了徐腾、赵耀二人，这文比定然会逊色不少。 然而其他学子却不这么认为。 徐、赵二人退赛，意味着他们的机会来了！ 争不了榜首，就去争榜眼、探花！ 这两名的奖励也极为丰厚！ 原本一些目光闪烁的学子此时竟变得坚定起来，提笔准备书写。 恰在此时， 九楼的齐辰忽然睁开了眼。 空中的才气还剩三分之一。 可他的身体因为承受极限，继续下去的话势必会造成江水漫堤，一发不可收拾。 “一千五百余……” 齐辰无奈摇头，看着恍若自己专场的九层楼跟寥寥可数的几人。 “不能浪费。” 齐辰看向许堃，后者飘然赶到。 他说出心中所想。 许堃点头赞道：“这是你引来的才气，自然随你。” 齐辰诧异：“先生不要？” 许堃摇头笑道：“修为到了我这境界，洞府运转自如，淬炼元气为浩然气已经是自行运转，不需要这些外力。 且你剩余的这些才气对我来说也不算多。 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 齐辰点头称是，这才转向蒋复、沈开，拱手道：“两位夫子，这些才气可让众多同窗共分之。 先生说，一人不可尽享机缘。” 蒋复、沈开眸子一亮，此子竟有如此心胸！ 二人哪里知道，齐辰纯粹是吸不下了。 蒋复也是个干脆的人，不做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出现在八层楼，宣布消息：“所有学子，可自行吸收天上才气。” 学子们愣住了：“啊这？” 蒋复朗声道：“齐辰说相遇一场，该与你们同享。” 众学子神色复杂。 换了他们写文章引来的才气，怎可能与他人分享？ “谢齐兄！” 不知是哪位学子率先开口，其他学子便跟着拱手诚谢：“谢齐兄！” 随即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笔，开始以才气凝练浩然气。 一时间，众人心底对齐辰的感激，难以言表。 此时， 已经吸饱了的齐辰正在熟悉自己的变化。 一千五百洞府数，已经达到了八品甚至普通九品修士的数量。 此时进入七品，一点问题也没有。 “先生，我想先闭关。” “闭关？” 许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文泽兄？” 晁昀点头：“我来安排！” 下一刻，他大袖一展，携齐辰、许堃回到雨粟楼。 “芈夫子！” 晁昀拱手说明来由。 芈夫子听罢点头：“可以，老夫为他守关。” 许堃赶忙躬身行礼。 圣人坐镇，比他坐镇更有保障。 且晁昀如此作为，分明是为了先前的事做弥补。 齐辰跟着诚谢，随即挑了块地方，盘膝坐下，开始冲关…… 晁昀又跟许堃简单沟通了几句，又一步返回蒋复身边，朗声道：“今日文章结果评比出来之后，诗词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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