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岐本打算去批发市场坐县里送蔬菜的车回去，既然有了车，那就不客气了，直奔鲁中。 “师傅，贵姓？” “免贵姓陈，陈东。” “陈师傅，魔都本地人？” “不是，我和王老板是老乡，一个市，但不一个县，以前专门开大车的司机。” “哦，你跟王利回港岛吗？” “王老板倒是跟我说过，过几天让我直接去港岛，但我家里父母年龄大了，不敢出去。” 王鸣岐笑道：“我也没驾照，要是陈师傅不嫌弃，先给我开个车吧，不过先说好了，我给的工资肯定比王老板要少不少，一个月只有三百块。” 陈东一听，手上有点慌乱，车子拐了几拐才稳住了。 “三百？王老板，真的是三百吗？” “当然，包吃包住。”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跟您干了。” “那就好。” 陈东本身是鲁中人，非常熟悉从魔都到鲁中的路。 有些人天生就有当司机的天赋，只要走过一次的路，就一定能记住，王鸣岐就不行，要是没有导航，他跟个睁眼瞎没啥区别。 庆庆终于醒了。 看到他在汽车上，庆庆兴奋的不行，“哦，大汽车，大汽车。” 王鸣岐郁闷了，这孩子反射弧是不是太低了，我带他坐过好几次面的出租车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大汽车？ “爹，我想尿尿。”，车子才走了一个小时，王庆就开始闹幺蛾子了。 陈东把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王鸣岐把王庆抱下车，给他脱了裤子，王庆哈哈笑着尿了起来，“爹，你看看，我把蚂蚁冲走了。” 王鸣岐也脱了裤子，“儿子，看我的。” “爹，好远啊，我也使劲。” 爷俩哈哈笑了起来。 重新上了车，王鸣岐抱着王庆，说道：“庆庆，以后不要喊我爹了，喊我爸爸，好不好？” 王鸣岐的语言从鲁中切换到了京城。 王庆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可爸爸两个字怎么都喊不出来。 王庆一会坐在王鸣岐腿上，一会躺在座椅上，一会又要拉屎，一会又要尿尿，一会困了饿了的，反正就是在车上坐不住。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半夜才回到县里。 王云青听到王鸣岐的声音，慌得一批。 “鸣岐，发生什么事了？” 一会功夫，二审、王素玲，王素新和王雪娇，王蕾都出来了。 “哥，怎么了？” 王云青看到王鸣岐怀里的王庆，“庆庆回来了？” 王庆睁开眼睛，看到是王云青，轻轻的喊了声二爷爷，又睡着了。 二婶赶紧接过庆庆，“鸣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鸣岐说道：“二叔，外面还有司机呢，麻烦你给司机找个住的地方，一会我慢慢跟你说。” “哥，爹娘没事吧？” “没事，好得很呢。” 王蕾问道：“哥，吃饭了吗？” “没呢，赶紧给我弄碗面条吃。” 二婶把王庆抱到他们的床上才出来，“你这孩子，不知道提前说一声？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们了。” 王鸣岐嘿嘿笑了笑。 王素新跑到王云青两口子房间去看王庆了。 一会功夫，王云青回来了。 “二叔，二婶，这次回来主要是办户口。” “户口？你要农转非吗？” “我打算把我大姐，素新和雪娇的户口转到京城。” “啥？”，王云青震惊了。 王鸣岐从包里掏出王雪娇的户口迁移证明，递给二叔，“这是雪娇的，二叔，这几天你抓紧把雪娇的户口页取出来，我走的时候带走，哦，对了，雪娇和素新跟我回燕京，让她俩去燕京读书。” 王云青和二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二婶轻轻拍了王鸣岐的肩膀一巴掌，“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俩商量？” “好事我商量个啥？京城上大学容易一些。” 上一辈子，王雪娇大学落榜，跟着王素玲进了棉纺厂，没干半年，棉纺厂就倒闭了，后来开了个蛋糕房，生意倒是不错，但没白没黑没节假日，非常辛苦。 “这，这，这要花不少钱吧？” “我在京城投资了个项目，人家给了四个名额。” 王雪娇跑过来，看着迁移证明，激动的说道：“爸，我有同学把户口迁到了西北，那边上大学容易，听说京城上大学也容易。” “是容易一些，但京城的教育更卷一些，你俩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什么是卷？” “就是竞争非常激烈，京城的小孩综合素质要求高。” “哦，我只要能考上大学就烧高香了。” 王素新完全不懂什么户口不户口的，她没有意识到，一个简单的户口，会改变她的一生。 王蕾给王鸣岐端来面条，王鸣岐问道：“想不想跟哥去京城发财？” 王蕾说道：“我才不去呢。” “你和素玲一样，天天抱着铁饭碗不撒手，有什么意思啊。” “你管我。”，王蕾的脾气比王素玲好一些，也好不到哪去，“素玲要是辞职，我也辞职。” “蕾姐，别牵扯我，咱俩情况不一样。” “就是，素玲是中专生，正儿八经的纺织厂技术员，你能跟素玲比？”，二婶也看不惯自己闺女老是跟素玲比。 王蕾又气馁了，她高中毕业，进了县修理厂，和他亲爹成了同事。 可县修理厂已经好几个月不发工资了。 进入八十年代后，个体修理厂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国营的修理厂几乎没有竞争力，逐渐被社会淘汰了。 王云青刚点上烟，被二婶给夺了下来，“庆庆在家呢。” 王鸣岐的心头很温暖，因为二叔二婶两口子，真的是把庆庆当自己的亲孙子了。 王鸣岐觉得，王蕾的情况比较特殊，修理厂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蕾，你喜欢车？” 王蕾使劲点了点头。 “要不这样，你辞职吧，跟我去京城，我给你找个卖车的工作，行不行？” “啊？还是辞职吗？”，王蕾又纠结了。 王鸣岐觉得，通过刘浩存找个汽车销售工作，应该不难，等王蕾熟悉了销售，再支持她开个4s店，这不就把王蕾扶持起来了吗？ 王蕾纠结了起来。 二婶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钻车底，连个对象都找不到，还不如人家素玲呢。” 王蕾今年二十二，比王素玲还大一岁。 “素玲有对象了？” 本来王素玲还在旁边听着，一听到说她对象的事，王素玲羞的跑回了房间。 “过几天给哥带过来看看。” 王云青笑道：“我们要求了好几次了，这孩子面皮子薄，就是不带回来。” 王鸣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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