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小虎家捡各种药草残渣，替姚贝贝炼制外敷跌打损伤草药的空当。</p>
叶凡将小虎那本《炼丹基础》翻了翻。</p>
以叶凡过目不忘的能力，那本并不算太厚的基础炼丹科普读物，叶凡想要记住自然不难。</p>
然而这话落在钟叔的耳中，钟叔顿时鼻子都气歪了，“就你小子看的那本儿童启蒙读物，整个龙虎山三岁小孩儿都会，靠那玩意……能引起王先生注意？”</p>
“钟叔，小虎哥说过，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哪怕再难，哪怕希望在缥缈，俺不去试试，俺怎么知道俺不行？”</p>
叶凡憨厚地笑着，“说不定，俺真能和当年老天师一样，从此一飞冲天，走上人生巅峰呢？”</p>
我特么……</p>
望着一脸认真的叶凡，钟叔忽然想要爆粗口。</p>
但眼见叶凡一脸憧憬，对未来怀着美好的幻想和期待。</p>
钟叔想了想，掂了掂兜里叶凡刚送的“土特产”，钟叔最终还是不忍打击叶凡的积极性。</p>
“丑丑，你小子给叔听好了！”</p>
“你如果在这炼丹房大厅烧火，虽然能近距离被王先生看到，但你也不用你的狗脑子想想，这里一百多号杂役，全部都凑在大厅，任谁都想被王先生看中，这咋可能？”</p>
“而且，哪怕是我这个群头，在王先生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其实和你一样，那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p>
钟叔正说着。</p>
叶凡忽然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地问道，“叔，蝼蚁是啥？”</p>
噗！</p>
钟叔快崩溃了，“蝼蚁，就是蚂蚁，蚂蚁知道不？”</p>
“知道啊叔，可……蚂蚁就蚂蚁，为啥叫蝼蚁呢？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变成那么定点小的蚂蚁呢？”叶凡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傻乎乎地”问题。</p>
“我特么……！”钟叔血压一瞬间飙升，气得一脸通红，忽然想骂人。</p>
不过……最终，钟叔还是忍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丑丑，反正你给我记住，你在这大厅烧火，和一百多人竞争，那根本不可能引起王先生的注意。”</p>
“反而，如果你去侧3房间烧火，却有很大的概率，引起王先生的注意。”</p>
3号侧房？</p>
闻言，叶凡望向一旁那十几个靠墙壁的房间，目光最终落在写有大写数字“3”的房间内。</p>
这房间和其他房间相比，显得小了很多，只有十几平米的房子。</p>
其他房间都是一百多平米，每一个房间都有一群杂役，人数在5—9人之间。</p>
然而这个3号房间，却只有一个披头散发，脸颊被满头白发给遮住，看不清真容的糟老头，正一个人在那蹲着烧火。</p>
大厅内那些抱着木柴，偶尔路过3号房间的杂役，无不目带厌恶，纷纷加快脚步。</p>
其他小房间的杂役，偶尔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落在老头身上，也会指指点点，眼中满是嘲讽。</p>
“丑丑，别说叔不照顾你。”</p>
“3号侧房的那个李老头，他虽然和你一样，只是最普通的杂役，可他却是咱们炼丹殿最老的老资格。”</p>
“李老头当了几十年杂役，一直待在炼丹大殿烧火，曾经服务过无数的炼丹师。”</p>
“听说，就连老天师年少隐姓埋名，跑到这里当烧火杂役的时候，就是和老李一个房间，二人当时关系还不错。”</p>
说着说着，钟叔忽然有些感慨，“要说咱们这炼丹殿，谁是人脉最广，认识的入籍弟子最多，关系网最强，其实不是王先生这样的老牌炼丹师，也不是那些长老、执事，而是——李老头！”</p>
居然是这？</p>
叶凡顿时来了兴趣，“钟叔，既然李老头认识那么多人，为啥他到如今还在这烧火，依旧只是个普通烧火杂役？”</p>
“脑残呗。”钟叔冷笑，“这几十年来，也不是没有入籍弟子可怜李老头，想要提携他。”</p>
“可对于这些人，李老头全部拒绝，说什么自己能力太低，除了烧火啥也不会，没必要去其他地方。”</p>
“而且，李老头还说，干啥都没烧火自在，烧火既暖和又能赚钱，而且还不累……”</p>
有点意思！</p>
叶凡望向李老头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兴趣。</p>
以叶凡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李老头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有大智慧的老前辈。</p>
这是一个看破人间世事，能忍受一切诱惑，安心地烧火几十年，从不抱怨生活的贤者！</p>
这样的人，如果李老头愿意，他随时都能成功，而不是碌碌无为，一无所处。</p>
“丑丑，叔也不妨告诉你，今天来咱们3号炼丹房的王先生，据说，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隐姓埋名，学老天师一样当过烧火杂役。”</p>
“传闻，当时王先生并不得志，也是在3号侧房，和李老头一起烧火。”</p>
“还有人说，是李老对生活的乐观和豁达，感染了失意的王先生，这才让王先生重新振，最终‘入道’成功，成为了大道士，有了如今的成就。”</p>
钟叔扫了一眼视奏，压低声音，“虽说这个传说有些不靠谱，也无人知道是不是真的。”</p>
“但……如果传说万一为真，而你又和李老头一起烧火，说不定王先生会将对李老头的感激，转移到你身上。”</p>
“就算王先生只是随口提一嘴，你小子也能飞黄腾达，赚大了是不是？”</p>
望着一脸得意洋洋，如老父亲关爱智障孙子眼神的钟叔，叶凡顿时哭笑不得。</p>
得！</p>
自己代替小虎来炼丹房，隐姓埋名，低调地想要当个烧火杂役，以便近距离地看看这道宫的炼丹师，究竟是如何炼丹，是否有可取之处。</p>
搞了半天，钟叔居然对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傻子”杂役，如此的热情和关爱？</p>
叶凡不知道是该吐槽，还该感激？</p>
“行了丑丑，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叔对小虎那么好，对你这个小虎的同村弟弟，自然也得照顾不是，赶紧去吧！”</p>
眼见叶凡“感恩戴德”地望向自己，“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钟叔笑着拍了拍叶凡肩膀，指了指李老头的房间。</p>
“得嘞，钟叔，那俺去了。”</p>
“钟叔您放心，俺要是以后当了天师，一定好好报答您。”</p>
叶凡憨憨地笑着，转身朝着3号侧房而去。</p>
“果然是傻子啊，居然那么好忽悠。”</p>
望着叶凡的背影，钟叔忽然有些不好意思。</p>
钟叔收了叶凡的土特产，自然不会骗叶凡，而是真心想提携叶凡一把。</p>
但问题是，钟叔没告诉叶凡的是，李老头的脾气可不太好，和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任谁都不搭理。</p>
而且，李老头眼中还揉不得沙子！</p>
一旦发现其他杂役烧火姿势不对，或者存在各种问题，李老头都会毫不客气地训斥，将你喷得狗血淋头。</p>
偏偏李老头说得没错，句句都是真理，让你哑口无言，想反驳都想不到理由。</p>
而且，因为李老头是资历最老的杂役，传说，不少道宫的老一辈，都对李老头报以同情。</p>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找茬李老头？</p>
虽说传说不足为信，但万一真有某个大佬跳出来，那你去欺负李老头，你不就得完蛋？</p>
无人敢赌！</p>
如此时间一长，任谁都知道接近李老头，或许能一飞冲天，获得某个大佬的刮目相看。</p>
却因为李老头的古怪性格，压根没人愿意触霉头！</p>
这就是为何四周的杂役，都躲着李老头，从3号侧房门口急匆匆离开，无人愿意接近李老头的原因。</p>
不过这些话，钟叔自然不能说，也没告诉叶凡的必要。</p>
“小子，叔收了你的金条，赚了你万万块，这钱叔也不白收你的。”</p>
“现如今，这通天的机会，叔已经给你了。”</p>
“至于你小子能否把握得住，能否获得李老头认可，那传说是否威震，那就看得命了。”</p>
掂了掂兜里的金条，一想到这钱老婆不知道，可以当私房钱存着。</p>
等到了休假的时候，还能下山去旅游，去省里去找漂亮的大学生交个朋友。</p>
钟叔顿时变得期待起来。</p>
……</p>
叶凡走进3号侧房。的</p>
李老头一个人蹲着烧火，对于叶凡的进来，看也不看一眼，极为的专注。</p>
就仿佛对李老头而言，这天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如他烧火重要。</p>
对此，叶凡也不在意。</p>
反正叶凡来此，只是低调旁观学习炼丹，又不是真要当杂役。</p>
既然有人帮忙烧火，自己啥事儿都不需要做，一边看着就是，叶凡自然乐得清闲。</p>
“王先生来了！”</p>
外面的大厅中，忽然有人压低声音。</p>
四周众人顿时骚动。</p>
很快，所有杂役都一扫懒散，变得勤快而积极，眼光时不时地望向门外。</p>
就连十几个侧房中的杂役，一个二个也是翘首以盼，纷纷望向门外，目带灼热。</p>
然而这偌大的炼丹房内，接近两百人之中，却有两个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望向门外。</p>
一个是专注地烧着火，丝毫不理睬外界的李老头。</p>
而另外一人，自然是坐在李老头身后，闭目吐纳打坐，闲得无聊的叶凡。</p>
“小子，你年纪轻轻，长相也不赖，武功也凑合，看样子，应该也懂一些呼吸吐纳的东西，倒也勉强算个人才。”</p>
“怎么，你费尽心机，假装成一个普通傻子杂役，混到这炼丹房内，难道不是为了接近王先生，从而达到你心中……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p>
忽然间，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冰冷声音，如雷霆霹雳，猛然在叶凡的耳边轰隆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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