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

江崎司山猛地睁开眼，一张布满锋利牙齿的嘴出现在眼前，他的身体各处传来刺痛感。 他低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小鲨鱼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四肢，尖锐的牙齿嵌入肉体，带来一阵阵剧痛。 而他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天花板上，动弹不得。 “终于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没有嘴唇的动作，却清晰地传入江崎的耳中。 顿时，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江崎司山感到身体一轻，紧接着狠狠地摔到了地面。 他定睛一看，一条发着诡异银光的鲨鱼正在自己眼前游动，那鲨鱼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智慧的光芒。 “可真费死劲儿了，明明寄生者还在昏迷，肉体还跟只耗子一样上蹿下跳。” 声音再次响起，明明没有张嘴，但声音却从鲨鱼身上传来。 江崎司山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 他的身体被那些小鲨鱼咬住的地方，疼痛正在逐渐消退，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刺痛，那是对未知和对控制的恐惧。 他的四肢上，鲨鱼的牙齿留下的细小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种超乎寻常的现象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已经不再是普通人。 他的视线从自己的伤口上移开，落在了那条发出银光的鲨鱼上。 鲨鱼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力。 “55号，好久不见了。” 渚籓田的动作打破了江崎司山的沉思，他看到渚籓田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猩红的头发逐渐淡去，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那是一张年轻的脸，但此刻却布满了忧虑。 “55号的信号消失了？明明是启动状态，奇怪。” 渚籓田的话让江崎司山更加困惑，信号？启动状态？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回响，但他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渚籓田挠着头，把江崎放了下来，这个动作让江崎司山感到一丝解脱，但随即又被新的疑惑所取代。 那些固定住自己的鲨鱼，竟然是从渚籓田体表钻出来的，这一幕让他感到既震惊又不可思议。 他开始意识到，他和渚籓田之间，或许有着某种他尚未知晓的相同之处。 “够了，你快回去吧。” 渚籓田全身一震，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刚真是对不住了，那个家伙强行接管了我的身体。” 渚籓田走上前把江崎司山拉了起来，这个动作让江崎司山感到一丝温暖，至少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江崎看了看刚刚被鲨鱼咬住的地方，细密的牙印正在快速愈合，这一幕让他更加确信，他们所处的世界已经超出了常理。他想起了已经消失的55号，看了看伤口迅速消失的手掌，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17号出现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 渚籓田微微驱动能力，银色的液体包裹了手掌。 “我只知道他能达成我的目标。” “目标？” 江崎看着渚籓田血红的瞳孔，有些迷茫。 “获得能力之人有着改变世界的能力，也有着被世界所否定的力量。 ” 渚籓田轻轻划过茶几上的金属饰品，那个小摆件变为了一团悬浮的液体，慢慢没入了渚籓田的身体。 这一幕让江崎司山感到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力量。他知道，这种力量如果运用得当，确实可以改变世界，但同时也可能带来灾难。 “你的能力” 江崎呆呆地看着渚籓的动作，心中充满了羡慕和好奇。 “操控金属，就是17号的能力，而你身上的55号，则是操控空间。”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在17号的记忆中，有数次与55号合作的情况，我相信55号的选择。” 渚籓掌间涌出一团金属，迅速变换形态，变成了一个小缸子，扔给了江崎。 “55的记忆中也有能力者之间的厮杀，你就不怕” “因为你打不过我。” 渚籓田的话直截了当。 这句话让江崎司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的暴脾气差点就起来了，头发又开始渐渐变了颜色，显示出他情绪的波动。 “话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现在在我家里。” 两人转过头，看到川下砂一脸幽怨地看着茶几上的那个缸子。 “我很喜欢那个摆件的。” 渚籓田光顾着给江崎展示能力了，忘了那个顺手吸收的是川下砂的东西。 “对不起，我马上给你还原回来。” 渚籓手忙脚乱地凝聚金属，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东西的样子。 “那个先不用管了，还能再去买一个，但是你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我的屋子。” 江崎四下看看，发现屋内一片狼藉。 川下砂的姐姐，和渚籓田的妹妹，两人正从卧室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江崎。 “刚才还在昏迷的时候，你突然发动能力，屋里东西被你扬的到处都是，我着急去找巴雷帮忙，幸好渚籓田在那，他发动能力才拦住你的，动静也不小啊。” “对不起，损失我会赔偿的。” “那些都是小事儿，你身上的东西才是麻烦事吧。” 川下砂看着江崎，从杂乱的地上捡起一个苹果，擦了擦扔给了江崎。 “你身上的东西，我都听渚籓田说了。” “别用东西称呼我们，可是很没礼貌的小鬼。” 一旁的渚籓身上钻出来一只泛着银光的鲨鱼，狠狠地在川下砂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转头看向江崎。 “小子，你脑子里的那人是我的老熟人了，我想跟她说说话，让她出来，跟她说17号找她。” 江崎神情不为人知的黯淡下来，双拳紧紧握住，没有看17号。 “她已经不在了。” 17号体表的银光微微闪动。 “这样啊，那也难怪，发动能力的时候只有你的意识。” 江崎在一个鲨鱼的脸上看到了落寞的神情。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的本名。” “千穗绫子，就是她的名字。” 鲨鱼身边的银光变得暗淡，“据说当我们如果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那是所有被制成兵器之人的宿命。” “灵魂在那里获得安息，无论曾经被什么人掌控，做过什么残忍的事，在这里都会被遗忘，回归空白的本身，世间的一切与他们都没有关系了。不如说我们都很向往那里，那里就是自由。”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17号沉默了，几百年的岁月在它脑海里穿过，“我在找人，找了很长时间了，时间长到，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是友人，是恋人，我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它给我的感觉，我只是为了找到它而留在这世间。” 江崎沉默了，当55号在脑海中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痛苦，迷茫、遗憾，像山一样压了过来，那是几百年的岁月的重量，让他喘不过气。 “我们在几百年的岁月中想要保持住精神，只能隔断自己的理性，为了一个执念而前进，但磨损还是会不断的积累，在长年累月中磨损我们的意志，有时甚至会让继承者精神错乱。” 17号从地上叼起一个玩偶，“我们的同类有很多，但是在时间长河中都渐渐离开了，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所遇到的那些家伙，都是一些行尸走肉了，我还以为55号和我是一类人哎，又少了一个同伴。” 17号把几个玩偶摆到了一起，呆呆地看着，又把它们打散。 江崎坐到沙发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后深深吸了一口。 “总会找到的。” 鲨鱼看向江崎，轻轻笑了一声。 “那么多寄主都没什么结果。这次也没什么太大的期待就是了，时间永远都不够。” “毕竟有能力之人的寿命不会超过40岁。” 听到鲨鱼这句话，一旁的川下砂姐姐——月中明眼神暗淡下来。 渚籓田也看向地板沉默不语，渚籓云坐到他的身边摸着他的头。 江崎看向18号，目光里掩盖不住的惊讶，“你说什么？” “55号没有告诉你吗？对了，她的继承者就没有活过40岁的，那你现在听好，小鬼，你记住，想要使用能力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什么能白白给你的。” 江崎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看着逐渐燃尽的烟头。 “你一直都知道的吗？渚籓田。” 渚籓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地板。 “40岁，对于你来说应该很残忍吧。” 江崎只是沉默地吸着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突然知道知道自己只能活到40岁，肯定都是迷茫和不知所措的。” 17号在一旁说到，“历史获得能力之人都名留青史，拥有常人无法触及的地位，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川下砂走上前，一把抓住17号，“小子你干什么？” “说的好听，你知道江崎为了生活有多努力吗，突然闯入他的生活” “只要把想做的事情浓缩在这40年以内就够了。沉默中腐坏，或者燃烧中闪耀。” 江崎看着烟头燃尽，发动能力让它浮在空中，没了空气以后烟头瞬间熄灭，但他的眼神越发坚定。 “你认真的吗，江崎，你的饭店怎么办，你这么长时间的奋斗，真的舍得放弃吗。” 江崎司山幽蓝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散发着荧光，“如果顺从本心，我又怎么想平凡度过一生。” 江崎看着川下砂的眼睛，坚定的眼神让他无话可说，只能苦笑一声，“好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愧是我的对手。”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获得的，额，能力。” “说起这些，我的脑子已经快炸了。” 江崎司山长舒一口气，一五一十的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是说能力这东西都是由普通人类制成的？！” 川下砂听着江崎的讲述吓了一跳，一旁渚籓身边的17号哼了 一声。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在几百年前我们可是地位很高的，55号以前经常和我一起作战。” 17号拍了拍江崎的肩膀。 “既然55号把能力交给你了，那证明她已经认可了你，做你想做的事，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这时，川下砂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能力者不是只能活40岁吗？那57号是怎么活到现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崎突然一愣，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与57号的最后对峙，突然想起最后57号的身体还没有处理，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鲨鱼看向江崎司山，眼中闪过一丝严肃的光芒。 “55号没有给你讲过他的能力吗？57号可以夺取周围物体的生命，加在自己的身上。他就是这样活下去的。” “那不就是无限续命吗？这也太耍赖了吧，所以，江崎他真的被你杀了吗？” 川下砂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他望向江崎，等待着他的回答。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江崎身上，发现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蓝色头发的荧光开始闪烁，双拳紧紧的握住，显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我不知道什么，我把它切成了碎块之后还发生了爆炸，正常来说应该活不下去” 江崎的声音低沉。 “只是做到这样还不够，那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我以前也跟他交过手，没这么容易杀掉。” 鲨鱼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提醒江崎57号的危险性。 江崎猛地站了起来，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墨蓝色的瞳孔再次变得血红，眼角开始渗出血迹，显示出他情绪的激动和能力的不稳定。 渚籓田站起来按住江崎的肩膀。 “你现在需要休息，能力使用过度会昏迷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试图平息江崎的情绪。 “可是57号不死，55号千穗绫子的离开” 江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不甘，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就算你现在去找到他，凭现在的你能做到什么，就算你碰巧战胜了他一次，下次面对做好准备迎接你的57号的时候你还有把握吗。” 鲨鱼的话语直指问题的核心，让江崎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和我联手，等到咱们的实力足够，再去杀掉57号，毕竟我和他也有不小的账要算。” 渚籓田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和认真。 “不知道你们还需不需要帮手。” 川下砂捏了捏拳头，她的态度坚定，显然也想要参与到这场对抗57号的行动中。 “这么有意思的事不叫我可不仗义啊。” 看着面前的两人，江崎低头笑起来，周围的空间平静下来，头发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江崎司山，渚籓田，川下砂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笑意浮现。 “好！57号，我杀定了！既然还能活20年，那我就在这20年颠覆这世间！” 江崎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斗志，他的话语如同誓言，宣告着他对未来的挑战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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