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就是命啊

一大把年纪的闻哲哭的凄凄：“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他们出生才两天，便已经害了四条性命。要养大成人，得用多少条活生生的性命换啊？” 这倒是个问题，蓝背一时没想到这点，因周小剑的话而重新回到脸上的笑容又因闻哲的话而重归苦愁。 周小剑又是冷笑一声，没大没小的伸出手指指着闻哲，不仅连连摇头轻叹，又用手指上下摇动，给人极为不敬的样子，道：“爹啊，你是真的老糊涂了啊。明儿个，你召集商队，宣布金盆洗手，告老乡里，将这闻商大掌柜之位让出来，让与我也好，让与其他人也罢。” 蓝背颇有兴趣的看着周小剑，不知他又有何高论，心中对这个徒儿又有另一番看法。易绍也是颇为期待的等着周小剑如何将闻哲说服。 “你有主意了就赶紧说。性命攸关。” 周小剑故意挑挑双眼，道：“你想想。他们是怪啊，是怪啊，与我们鬼族不同，怪岂会吃鬼族之乳？” 说完，又指着倒地而亡的奶妈，道：“你们看奶妈乳《敏感词》房鼓涨，说明他们并没有饮食多少乳《敏感词》汁，反而是将她乳《敏感词》房咬伤，灌之以毒，将其毒死。这还不够说明他们与我们不同吗？起码说明他们是不吃我们鬼族人的乳《敏感词》汁，你要找也要找怪族人的奶妈来喂，是吧？” “是不是这个理？师父，你说，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儿？” 周小剑并不是胡说乱扯，而是经过自己的对奶妈死相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说的也有理有据，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但即便如此，蓝背还是点头同意周小剑的看法，但他却想知道易绍的观点，“这个你得问问易神医，易神医医术高超，行医多年，最有发言权了。” 易绍朝蓝背摆摆手，谦虚笑道：“蓝大爷谬赞。”而后才看着奶妈的尸首缓声道：“我虽不擅毒药，但多年行医也多多少少见过些。剑儿所说的虽然无从考证，但却也不无道理。且理由极为充沛。也可留作经验，以备后世之用了。” 易绍确实不擅长用毒，毕竟是正经的郎中。但能得到他的高度评价，闻哲也对周小剑刮目相看。周小剑更是在听完易绍对自己的高度评价后，趾高气昂的有些得意忘形。 闻箬、闻启两人确实是怪族之人，但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喝鬼族人的乳《敏感词》汁，相反他们是喝的，只不过他们是蛇怪，年纪尚小，毒牙中的毒液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排放出来。如果闻哲等人了解这种情况，每隔一两个时辰给他们些能咬的动的食物含在嘴中，比如包子、馒头，他们便会自然而然的将毒牙里的毒液排放至包子、馒头中，之后再喂奶便不会毒死奶妈了。 这个方法后来在东门府里，周小剑才从东门府里专门负责看管喂养猛兽的仆人口中得知。 听了易绍的话，闻哲和蓝背方才相信周小剑的高论确实有些道理。 蓝背笑着拍拍周小剑的肩膀，道：“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我们在这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个缘由来，他在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便找到了原因。” 闻哲破涕为笑，时而看看周小剑，时而看看摇篮里安睡的闻箬、闻启姐弟。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两个小小怪族吃饱。” 这确实又是一个新问题，甚至比先前的问题更难解决。 怪族在鬼国虽然偶有出现，但若要找一个有乳《敏感词》汁的怪族妇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刚破涕为笑的闻哲，又是一脸愁闷。 还是蓝背先开口，朝周小剑道：“剑儿，你觉得呢？” 蓝背本来只是想逗逗周小剑，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周小剑清了清嗓子，干咳两声，故意冲不曾看自己的闻哲道了声“欸”，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后，挺直身板，作一副文人模样道：“怪族与我们三族不同，刚刚爹爹也说过，怪族凭一族之力对抗我们三族联盟都不落下风，其族人之勇不可估量。所食之物，必然与我们也不同。” 周小剑极少这样说话，即便是小时候读诗念词也从这样咬文嚼字文邹邹，听的闻哲极是不顺耳，轻声骂道：“别卖弄你那半点墨水了，直说。” 周小剑忽的弯腰弓背笑起来，道：“爹，你听我的，将玉叶金珠磨成粉，与米糊拌合给弟弟妹妹吃，保准长的又快又白又胖。”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人又是一惊。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看看他，最后一齐看向周小剑。 周小剑倒是表情轻松，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是有些大胆。 玉叶金珠的精妙，任谁都知道。而照周小剑所说的去做，即便是普通人，吃的一两回，也承受不住，何况是才出生两天的婴儿？ 但周小剑的办法又无不可取之处。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闻箬与闻启的生长速度确实与常人不同，昨日出生，今日便已经比昨日足足长高了近半尺。 难怪当年妖、魔、鬼三族要联手消灭怪族，是有原因的。 虽然没有采用周小剑的方法，但闻哲却与易绍讨论米糊喂养闻箬、闻启是否可行。易绍有私心，从未见过玉叶金珠的他想亲眼一睹这旷世奇珠的真容。便暗示周小剑的方法可行，说道：“闻掌柜，玉叶金珠有解毒之功效，小少爷与大小姐俱是蛇怪，牙藏剧毒，用玉叶金珠之粉喂养，或可除去其牙内剧毒。即便不行，只要适量，也是百益而无一害。大少爷的法子，确可一试。” 作为一名郎中，所见过的普通药材自不用说，便是珍贵药材也比常人见的多，哪家王公贵族看病吃药不用些奇珍异宝作药引？哪个员外巨贾家中没藏些罕见之物？这些别人见不到，但郎中想见，只要开口与他们说，他们即便没有，也会想尽办法找来。 毕竟，在这些大富大贵人的眼中，自己的命大过一切。但玉叶金珠却不是你想求便能求来的。 即便得到易绍的认同，闻哲也是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生怕害了闻箬、闻启的性命。 关键时刻，还是蓝背的话让闻哲决心一试。 蓝背见闻哲举棋不定，道：“剑儿的方法是可以一试，不过依我之见，最好是用乳《敏感词》汁代替米糊。让丫鬟从奶妈身上挤些乳《敏感词》汁再配以玉叶金珠粉，小心喂养，应该不会有事。” 此时还没有保存母《敏感词》乳的方法，自然也从未有人试过将母《敏感词》乳挤出来喂养婴儿，都是让婴儿自己吃。蓝背也是突发奇想。 “将奶《敏感词》水挤出来？”闻哲觉得不可思议，疑惑的看向易绍，还是看看这位神医的意见。 没等到易绍的回复，周小剑却激动的一拍手，大赞道：“还是师父想的周到，就这样办，绝对不会有事。” 易绍这时才连连点头，称：“这个法子比剑儿的更妙，母《敏感词》乳是最好最健康的食品，不管是鬼族还是怪族。就如同牛奶一般，小牛犊能喝，人也能喝，但小牛犊喝的话肯定是最好的最有效果的。” 其实当蓝背说出这个大胆的想法后，易绍也想到了。而且他想的更为简单，不需要再将玉叶金珠捣成粉末，可直接让闻箬、闻启两个小怪喝挤出来的母乳，但他的目的是看一看传说中的玉叶金珠。 而蓝背提出这个想法后，闻哲只要稍稍冷静就能联想到将母《敏感词》乳挤出来喂养闻箬、闻启，只是当时情绪起伏太大，一时太急，没有想到。而周小剑却是因为自己刚刚一番话得到在场的三位长辈的认可，沾沾自喜，脑子也没有转过来。 闻哲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玉叶金珠细细的看了一会，默默在心中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先解燃眉之急，点头同意周小剑提的方法。 易绍看到闻哲掌中的玉叶金珠，眼中发光，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邪念漫生心中。那双老眼瞪的老大，自然下垂的手略微抬了一下，似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嘴里“啧啧”称奇，他活了几十岁，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玉叶金珠，何况还是颗如此之大的。 “爹，你看，这就是命啊。”周小剑笑着朝闻哲邀功。闻哲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蓝背倒是微微点头，叹道：“或许吧。命中有此福。”而后又笑着朝闻哲道：“闻兄虽然是老来得子，但一生行善助人。今日遇此怪子，却也得了仙助，让剑儿将如此珍宝带回来。” 闻哲这才明白周小剑的话，刚刚抑抑之情也焕然一新，脸上满目春光的看着周小剑，“是啊。由此来看，这玉叶金珠与地仙珠反倒似有当归我闻府之仙意。” 易绍本想也顺口夸两句，但听到地仙珠三字时，脸色略变，轻声问道：“闻兄，愚弟年迈，刚刚您说了‘地仙珠’？” 闻哲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兴奋，将周小剑拿回来的地仙珠说漏了嘴，此时想打圆场已然来不及。何况屋中还有那两个丫鬟。 蓝背也是表情错愕，不敢多言。 周小剑倒是一脸不屑，见闻哲、蓝背哑言失色，坦然顺带些谎话道：“没错，易神医。这玉叶金玉和地仙珠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险万难，险些陨命在裂龙谷中寻的。本是为了在我娘亲生完弟弟、妹妹后给她老人家补补身子的。” 见闻哲、蓝背惊讶的看着自己，脸色一改，颇有惊异之色，道：“没想到我娘亲还没补上，倒先让弟弟妹妹用上了。不过都一样，等会告知我娘亲了，她肯定也会让给我弟弟妹妹的。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儿女啊。” 周小剑真话中带着假话，假话中又夹带着亲情，若不是闻哲、蓝背事先知道，定然也信以为真。 周不剑突然的临场发挥着实让闻哲、蓝背震惊，好似眼前的周小剑换了一个人一般。 蒙在鼓里的易绍更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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