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秘密与放逐

爱丽丝看着威尔士的尸体愣愣发呆，没想到威尔士就这么死了。她想起与他的初见，那时她还小。神教发现她的光明魔法天赋，而且拥有可以使用光明魔法的品格。被带回神教培养。 那时神教信奉一切为了平民，要给平民带来温饱的稳定生活。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也是那时候她认识了威尔士。威尔士是一个流浪儿，在一次偶然相遇，她看他可怜于是把他带回圣城。 他原本是可以成为圣城的平民，一生平淡安稳。但是他拒绝了，他执意要成为骑士，要成为她的守护骑士。他无比努力，性格正直善良。那时的她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这种友谊维持到那件事的发生。那时她已经长大了。她总感觉圣城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虽然圣城里还是一片祥和，但是这种祥和中总是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 她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认为可能是自己胡思乱想。但是有一次她在圣城大教堂中闲逛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如幽影一般，其他人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她好奇的小心跟随，一直到一个原本是堆放杂物的房间后。那个人影融入了那个房间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 她也不敢贸然的走进那个房间，于是她就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住所。 之后一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圣城中还是那样祥和安宁，也许那天她发现的幽影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毕竟除了她发现了异样，对其他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再次来到那个杂物间。她小心的打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她发现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杂物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她正准备离开时，似乎听到一些轻微的呢喃，好似呻吟声。她小心的循着声音方向摸去。她在一个地板处发现了不对劲。这块地板虽然和杂物间的地板一致，但是这块地板上的灰尘没有其他地方的多。这块地板一定有问题。 她小心的摸索这块地板，发现了一个缝隙，手指正好可以扣进去，她扣着缝隙一掀。露出了一个狭小的楼梯。她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的顺着楼梯下去。 进了楼梯，她听到的呻吟声更加清晰了，虽然还是很小声，但是她可以确定这就是人的呻吟声，痛苦的呻吟声。 她攥紧拳头，蹑手蹑脚的一直往下走着。一直走到一个门前。这个门很大，很厚重。站在门前，呻吟声已经很清晰了，那个痛苦呻吟的人就在门后面。 她轻轻拉开门闩，推开一个可以钻进一个人的门缝，溜了进去。门后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空气中的恶臭刺激着她，让她干呕了起来。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恶臭。她凝聚了一个光弹，照亮了这里。 当那幅景象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她的双眸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里竟然是一座宽敞的牢房，阴暗而压抑。在牢房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它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的使用。 牢房的一角有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挤满了众多的人。他们一个个赤身裸体，身上没有一寸衣物遮盖。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呆滞地望着前方。每个人的身体都布满了伤痕，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有些人的眼眶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存在的眼珠不知去向。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些刑架上还悬挂着一些人。他们有的已经死亡，尸体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恶臭；有的则还活着，艰难地喘息着，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这些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交响乐，充斥着整个牢房。 地上污秽，鲜血混为一团，污浊恶心，散发着恶臭。 这景象如地狱一般。爱丽丝双手捂住嘴，眼泪不自觉滑落。她不顾地上的污秽赶忙上前，对着刑架上快要死去的人释放治疗。 过了好一会，她把在场的人都治愈了，她正想询问他们是谁这样折磨他们。结果看到的并没有被救治的感恩，而是或空洞绝望，或淡漠仇恨，或疯狂阴冷的眼神。她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看自己，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们。 就在这时门后传来哐哐的声音，是骑士铠甲碰撞的声音。这声音让这些刚刚被治愈的人都惊恐的瑟缩退后，拥挤在牢笼的角落。 很快大门被推开。爱丽丝看到了她最无法置信的人。威尔士。 为什么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他看到这里面的情景，为什么没有任何惊讶。似乎司空见惯一般。 “威尔士…”爱丽丝难以置信的叫出声。 威尔士眼神淡漠的说道：“爱丽丝，你不该出现在这。” 爱丽丝眼泪在眼眶打转，她颤抖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威尔士站在大门口，刘海的阴影覆盖了他的脸庞，他的声音平淡冷漠的说道：“抱歉，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就当没看到这些就行，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 威尔士冷淡的声音刺激了爱丽丝，她激动的叫道：“我…我不可能当这些没发生过，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人。神教不应该是这样的。” “……” 威尔士沉默无言，但他身后传来说话声。 “他们是不信奉光明神教的异教徒，异教徒都该死，他们只是在死前为神教做出最后的贡献。” 说话的是神教的大主教，在爱丽丝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和蔼宽厚的老者模样。圣城中的他对平民仁爱宽容，时不时会出外救助流浪者。然而现在的他眼神淡漠，神情高高在上，他看待那些牢笼中的人，如同看待无用的死物，冰冷无情。 大主教平淡中带着一丝偏执的癫狂道：“他们受到神教庇护，却没有信仰神教，这就是罪！这些人享受着神教的恩赐，却不知道感恩戴德。神教给予他们食物和工作，让他们有了生存的机会，但他们却不知足，还想要更多。 他们居然不切实际地要求薪酬，简直是对神的亵渎！为神做事竟然索要报酬，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都是神赐予的吗？为神奉献一切才是他们应尽的义务，而不是奢求回报。 他们的贪婪和自私让人愤怒不已。他们的存在只会破坏神教的秩序，影响信徒们的信仰。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神的庇佑，他们就该死！只有通过惩罚这些罪人，才能维护神教的威严，让其他信徒明白信仰的真谛。” 说到最后，大主教眼神癫狂，状若疯癫。看着这副模样的大主教，爱丽丝没来由的一阵颤栗。 “他们做事，我们支付薪酬不是很正常的吗？” 爱丽丝还是鼓起勇气，问出自己的不解，这在大陆上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为什么在圣城就成了罪大恶极，要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大主教神情恢复平静，他淡漠的说道。：“圣女阁下，请你清楚，他们是为神做事。那是他们的荣幸，他们不该索要报酬。” “但是…” “够了，威尔士送圣女回去休息，她累了。” 爱丽丝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大主教打断，然后被威尔士强行拉走。 很快她就被带回住所。被带回住所后，爱丽丝发现这里除了原本一直守护着她的四骑士，又多了许多骑士看守。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走出这住所。 …… “她还是不肯放下那件事吗？” 教皇高坐黄金座，语气平静的询问大主教。他们已经把爱丽丝禁足了一个多月了。但是爱丽丝的执拗让教皇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 大主教平静的回答道：“没有，她仍然试图逃出住所。” 教皇对于这个答案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他知道光明魔法师一个个都很执拗。要不是神教需要光明魔法师，更何况爱丽丝是他们宣传了十几年的圣女，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被神教放弃秘密处决了。 但是谁都能死，圣女不能，她在外的声望太高了，无故死去，必然会引起整个神教治理范围的大震荡。这样损失太大。 教皇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传令，让圣女到神铁城去传播教义吧。” 大主教恭敬一拜道：“是，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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