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纣王整军

小纣王这次出征狼戎，带了麻姑姑，还有一万军兵。可是，当在教军场看到这一万军兵时，小纣王的心当时就凉了一大截。 这一万军兵有三千骑兵和七千步兵，人数倒是不差，可是，军兵许多都是老弱病残，有些年轻力壮的也是歪瓜劣枣，歪戴帽斜眉耷拉眼的，不是兵油子就是地痞子。 那马呢？好马就甭想了，多是劣马、驽马不说，更有甚者还牵着骡子和驴子来凑数的。 小纣王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支连杂牌军都算不上的军队，怎么和来去如风的狼戎铁骑作战。 他苦瓜脸问身边的蟜麻姑道：“麻姑姑，怎么会这样？父皇可是答应给我一支百战精兵的！” 蟜麻姑也很无奈说道：“虽有皇上旨意，但卫大将军掌管京师兵权，也就只给殿下调来这些人马，也让咱们没办法到皇帝陛下面前分辩呀！” 小纣王知道，大将军卫子青是太子哥哥的人，如今故意调给自己这支弱的不能再弱的疲敝之师，只怕也是奉了太子哥哥的命令。 如今，军情紧急，小纣王可不想再打这些口水仗，索性，也就只能率这支军队出战了。好在身边还有麻姑姑，小纣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小纣王决定向这些军兵训话。此时，他身披黑面麒麟锁子金甲，头戴狮面赤缨盔，脚蹬虎头战靴，腰间悬着一口螭首吞口长刀，外罩百花袍，黑色披风随风飘摆，烈烈作响。 他这一登上将台，确实有一股少年将军的威风。可是，毕竟才刚十八岁，还难脱少年人的稚气。 小纣王此时按佩刀，先环顾了台下列阵这些由老弱病残军兵、兵油子、地痞子、二流子及劣马、驽马、骡子和毛驴组成的军队，他尽量不去想心底的失望和颓唐，摆出一副大将军出征的姿态道：“弟兄们，小王乃当朝二十五皇子熊子受，如今狼戎人胆大包天，犯我疆土，杀我子民，掠我妇女、财物。弟兄们，让我们带着对我青龙帝国的一片热诚，对皇帝陛下的赤胆忠心，一定要打败狼戎那些狼崽子们。大丈夫当效命沙场，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马革裹尸还，你们说，对不对？” 小纣王觉得，自己这一番慷慨陈词，激昂顿挫，感人肺腑，发人深省，这些将士们听后，也一定会热血沸腾，欢声鼓舞的。 可是，当他面对北风，说完这一番话时，却发现将台下静悄悄的，竟然没人搭音儿。不仅如此，大家竟都是瞪着一对圆眼珠子抬头看着自己，那样子，不像是在听将军训话，反倒是像在看耍猴儿的表演。 纣王顿时就是脸一红，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了。他向站在将台旁边的麻姑姑投去求助的眼神，麻姑姑虽然一身武艺，但也没领过兵，此时却也只能满脸焦急摇摇头。 小纣王很尴尬，不过，他前世毕竟是当过天子的人，虽然脸上发烫，但心里不慌，只自嘲一笑，向台下诸将士问道：“马上就要出征了，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师呢？大家有什么话，不妨与本王说说，可以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台下众将士互相看了看，良久，一个掉得还只剩下一颗门牙的老头子兵卒，以一杆枪头都生了几层锈的青蜡杆长枪拄地当拐杖，颤悠悠问道：“殿下爷，小老儿我今年六十六了，能不能别让我出征了，我家那小孙子才刚生下来，儿子媳妇没工夫带，小老儿想回家带孩子，殿下爷您看……” 这老头子话还没说完，佝偻一声，居然栽倒了，原来站得太久，晕过去了。 小纣王子受满脸黑线，命人把这老头子扶下去，不让他再跟着出征了。 而这个时候，又一面目稚嫩，还梳着羊角辫儿，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当兵的，拽着一把比他还要高出一头的长着绿锈的大铁刀，眼泪汪汪哀求道：“皇子殿下，我想我妈了……妈呀……” 这小孩子兵居然哭起来了。小纣王气地骂道：“这么个小孩儿谁拉他来当兵的，赶紧回家，找你妈去吧！” 那小孩儿如蒙大赦，磕了个头，滴流就没影儿了，居然比谁溜得都快。 这小孩刚走，就又一面黄肌瘦上气不接下气咳咳的瘦高个子中年士兵求情道：“殿……殿……殿下……咳咳咳咳……小人患……患……患肺痨……能不能……” 小纣王气急败坏道：“赏他五十两银子，让他把肺痨治好，别再来军营了！” 那瘦高个子谢了恩，咳咳地也走了。 随后，小纣王又发现有些士兵缺了胳膊、少了腿，都已落下残疾的，小纣王也都令人赐了银子、粮食打发走了。 于是，又把这支军队中的老弱病残，裁了裁，筛了筛，小纣王总算勉强凑足了七千二百一十一人，八百二十一匹战马，带着这支队伍，小纣王就出征了！ 可是，这行军之路却也不那么顺利。按照小纣王的想法，带领着军队就马不停蹄赶到边境，把狼戎人杀败。 可这支军队中还有许多老兵油子、地痞子、二流子，这些人除了偷奸耍滑，其他什么也不会做。而这些人也是那位大将军卫子青在太子殿下熊子启的授意下，特意安排进来的。 只要行军速度稍微一快，再加之早秋时节，天气还很炎热，越往北行，风沙愈大，气候愈干燥。这些人混迹再军中，不时各种抱怨，要不然就是头疼肚子疼屁股疼的，故意拖慢行军速度。 这天，军队行到接近边境一个叫屋屠的小城，前面再走二三百里，就是青龙帝国抵抗狼戎人的前线——雁回关，那可镇就是血腥战场了。 纣王知道雁回关战事吃紧，狼戎人三十多万大军盘踞在雁回关外，就要破关冲进青龙帝国腹地了。纣王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雁回关督战，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军中那群老们，又出幺蛾子了。 原来，小纣王这支号称万人，实则不过七千多人的军队，分步骑两个统军。其中，骑兵统军名叫霍去疾，是个英俊的少年将军，使一柄卜字铁戟，白马银甲，一看就是一位勇猛的将军。 这位霍去疾小将军不苟言笑，对初上战场的小纣王子受没有任何轻视之心，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而且，这位霍去疾小将军手下有三百游弩手，一个个骏马长刀，加配游骑短弩，一努十矢，远战近战皆是好手。 小纣王自然对这位霍去疾将军十分倚重。 但是，步兵统军可就糟糕透顶了。这位步兵统军名叫卫子义，算起来乃是卫子青大将军的堂兄。他指挥着这六千多人的步兵，可是一点儿没把小纣王子受放在眼中。 子受下达什么命令，他不是阳奉阴违，就是执行时大打折扣。子受看这个卫子义极不顺眼，可是军中大部分将领都是这个卫子义的心腹，纣王子受也没办法，只想着暂忍一时之怒，等到了雁回关，再找个由头，把卫子义这个老罢免了。 可是，谁想到，人马行到屋屠这个小城，眼看就要到雁回关了，卫子义居然带头闹着不走了。他这一带头，步兵诸将纷纷追随，小纣王总不能就带着几百骑兵就到雁回关吧？ 在屋屠城一逗留就是九天，眼见着雁回关前狼戎骑兵连番攻城，雁回关岌岌可危，可步兵统军卫子义不仅不进兵，就在小纣王去责问他时，这老兵油子反而说道：“说到披坚执锐，在两军阵前厮杀，末将可能比不得殿下。但是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殿下还是听末将的话才好。咱们就等狼戎人进攻雁回关疲敝之时，再突然杀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绝对能大获全胜！” 这番话，只把纣王子受气得火冒三丈。他怒责道：“本王奉命出征，但求与狼戎人早日决战。狼戎人攻打雁回关何等猛烈，还等他们疲敝？那时雁回关早就被攻下来了，你明白吗？” 卫子义却只冷笑，“末将是奉卫大将军之命随殿下出征。卫大将军临行前曾交代过，步兵各军由末将节制，哪个敢不听我的号令，哼哼……小心军法！” 纣王终于被激怒，“你小小一个步兵统军给威胁本王？” 还没等卫子义和他手下诸将反应过来，纣王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手起，刀落，老子卫子义随之倒地，死不瞑目。 随同卫子义被杀的还有步兵三十三名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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