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獬沉思片刻，亦觉得颇有道理。</p>
商议完毕此事，孙之獬略带尴尬地望向赵鹤天，探询道：“在下在赵大人的庇护之下，略有微功，听闻陛下颇为欢喜，下官的升迁已是耳闻，然而不知赵大人此次又将荣升何职？”</p>
“然此次之功，实乃重大，想必无人敢忽视赵大人的贡献。”</p>
赵鹤天瞥了他一眼，尽管事情尚未定局，但他心中已有数。</p>
他淡然道：“我心中自有盘算，此事大致已定，不妨直言于你，或将晋封侯爵，或为高凉侯，或为韶侯，一切尚需看陛下之意，此难以预料。”</p>
“至于其他，我或许还将兼任锦衣卫指挥佥事，同时担任四卫营总兵，更有可能获赐飞鱼服。”</p>
孙之獬闻言，喜形于色，赞道：“大人，您这真是青云直上啊。”</p>
赵鹤天对于这些赏赐，内心亦是满意。</p>
但相较于其他恩赏，他真正看重的唯有那四卫营提督之位，以及勇士营指挥使一职。</p>
然而他心中的考量自然不会向孙之獬透露，转而问道：“除此之外，你对图赖此人有何看法？”</p>
孙之獬思索片刻，答道：“图赖与我等同入京城，此刻他心中自是惶恐不安，此乃不言而喻。”</p>
“赵大人所问，莫非是想了解他的性情与才干？”</p>
赵鹤天点头示意，“烦请详述。”</p>
孙之獬忙说道：“不敢！”</p>
“只是下官既非武将，图赖则为武将，虽与其交流颇多，然有些内容下官实难理解。”</p>
“但一路交谈下来，见他对边防与战事如数家珍，应是颇具才干之人。”</p>
“我们之所以能以重金将其招揽，亦是年初宁锦之战的影响所致。”</p>
“他尚年轻，若年纪稍长，心智更为坚定，我们想要再动摇他，恐怕绝无可能。”</p>
孙之獬望着赵鹤天道：“赵大人，若陛下与您真心欲用图赖，请务必说服陛下，尽快赐予他高官厚禄，以安其心。”</p>
“将此事公诸于世，彻底断绝他叛徒之名，使他无路可退。”</p>
“图赖既无退路，自会为赵大人效力。”</p>
赵鹤天缓缓点头，道：“此事我已向陛下提过，届时将兑现之前承诺给他的爵位及赏金，一切皆会如期而至。”</p>
他听到这话，不禁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p>
的确，以赵鹤天的精明，他所能洞察之事，赵鹤天又怎会不明？</p>
对于图赖此人，赵鹤天还是颇为期待一见。</p>
图赖尚年轻，若无此次变故，若无赵鹤天的出现，他或许仍将在建奴黄台吉麾下继续驰骋沙场，征战四方。</p>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图赖或许终将与黄台吉之妹结缘，成为清朝开国功臣之一。</p>
尽管世事已非，赵鹤天心中却难掩忧虑。</p>
图赖的才干，历史已有明证，他绝非泛泛之辈。赵鹤天所关心的，是此人的品行是否足以令人放心。</p>
孙之獬一番详述之后，赵鹤天对图赖的看法与孙之獬不谋而合，认为图赖确为可塑之才。</p>
然而，若欲令图赖归心，必须断绝其退路，此乃古今成事之常理，无需赘言。</p>
孙之獬长途跋涉归来，虽已饱餐一顿，仍不免疲惫之情。</p>
交谈片刻后，见其眼皮沉重，赵鹤天挥手示意：“你先歇息去吧，将图赖召来见我。”</p>
孙之獬恭谨行了一礼，匆匆告退。</p>
临行前，孙之獬不忘向赵鹤天表示歉意：“今日下官失态了，只因旅途劳顿，实感困倦。待明日精神恢复，下官再向赵大人汇报。”</p>
赵鹤天摆手，语气温和：“下去休息吧，这两日不必前来见我，好好养精蓄锐。”</p>
“若我有所需，自会派人寻你。”</p>
知赵鹤天体贴其劳累，孙之獬心中暖意融融，感激而去。</p>
他刚步出房门，便有图赖上前迎接。</p>
尽管疲惫不堪，孙之獬仍强打精神，对图赖道：“图赖将军。”</p>
图赖心中微动，早已听闻赵鹤天之名，知其在朱由校面前位列第一，此刻入见或许关乎未来命运。</p>
他斟酌言辞道：“赵大人如何看我？我们一路同行，也算旧识，还望孙大人多加指点。”</p>
孙之獬沉思良久，最终开口：“赵大人欣赏诚实之人，亦赏识真正聪慧者。”</p>
“你在他面前勿需小聪明，更不可有所隐瞒。”</p>
“他问及何事，你便直言相告，如此方能在赵鹤天心中留下良好印象，你的前程自会一片光明。”</p>
闻言，图赖恍然大悟，对赵鹤天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p>
他对孙之獬一揖道：“谢过孙大人。”</p>
孙之獬回望他：“无妨，速去，莫让赵大人久候。”</p>
图赖整理衣冠，踏入宅院。</p>
孙之獬之所以与图赖多谈，乃是看出赵鹤天对图赖颇为关注。</p>
或许图赖将留在赵大人麾下效力，成为真正的同僚。</p>
赵鹤天凝视图赖道：“图赖将军，朝廷承诺于你之物，必如期兑现，绝不食言。”</p>
“凡事皆有章法，必将逐步完成，你不必忧心。”</p>
“朝廷自有其规矩，你心中明了。你前来投靠我们，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鼓舞。”</p>
“我们也得向世人树立榜样，绝不违背自己的承诺。因此，我知道你之前可能有所忧虑，但这种担忧是完全没有必要的。”</p>
图赖听到这话，心中欢喜地回应道：“那便多谢赵大人了。”</p>
赵鹤天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图赖身上，说道：“这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p>
“当初邀请你加入朝廷时，朝廷曾许诺你即便来到大明，仍可担任官职。”</p>
“你是否已经考虑好，希望前往大明的哪一支军队担任军官？”</p>
“陛下早有旨意，大明的军队皆可任意选择。”</p>
赵鹤天凝视着图赖，期待了解他会做出何种决定。</p>
如果图赖选择回到辽东担任官职，赵鹤天便需要深思，这是否意味着图赖心中或许存有其他想法，是否又成了叛徒。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赵鹤天一贯的宗旨便是谨慎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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