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苏李二人在水下游动的过程中，苏晴的心跳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快。 虽然他竭力告诉自己遇事要冷静，要淡定，但在事实面前还是毛用没有，该跳还是跳。 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离传送门这么近，以前也没接触过这玩意儿，难免有些紧张。 其实自从上次他们晚上偶遇了这东西之后，苏晴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在心里想一些事情。 比如，传送门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跨过这薄薄的一扇门就能到达另一个空间？人跨过传送门的时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类似这些渺小的思考，填满了苏晴无数个寂寞的夜晚。 终于，今天机会来了！ 二人向下潜游了一阵之后，便来到了那传送门的身前，现在只需轻轻的一个挺动，他们便能将其穿过。 恰巧，此时他们胸中储存的氧气也不多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所能思考的时间也仅剩无几。 所以李逍原没怎么考虑，便对苏晴做了一个万事小心的手势之后，便先跃入了其中，苏晴见状，也紧跟着跳了进去。 二人的身影，在穿过传送门之后，瞬间便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而在他们之后，又有几队人马陆续也穿过了这处神秘的水域。 伴随着穿过的人越来越多的同时，传送门的光亮也在逐渐减弱。 不仅如此，就连门体的外观也逐渐虚幻了起来，一副即将支撑不住的样子。 不过所幸，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穿了过去，仅有几条好奇的鱼虾还在其周围不断的游动着。 但是紧接着，随着传送门毫无征兆的迅速崩溃，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虾，下一瞬间就像被一把极其锋利的刀锋腰斩了一般，瞬间便断为了两截。 其中的一截现在带着些许的血丝飘荡在了湖底，另一截却早已不知所踪。 再说苏晴那边，二人在穿过传送门之后，一下便感觉自己仿佛踏空了一般，直接就跌入了漆黑的万丈深渊之中。 强烈的失重感甚至一时让二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这还不算完。 一开始，每当他们的下降速度变缓的时候，他们就都会以为这是快要到达的前奏，然而并不是。 那只是新一轮加速来临前的征兆而已，苏李二人就这样仿佛跌入了时空的隧道里一般，开始了无尽的下降，再下降。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他们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发现了一点光亮。 紧接着，令人雀跃的是，那个光亮就好似一处洞口一般，对他们产生了莫大的吸力。 二人的身影不受控制的便被其吸引了过去。 在一阵强光闪过之后，二人揉揉眼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在了一处热闹的集市当中。 周边商户喧嚣的吆喝声，买卖双方之间的交谈声，甚至一些车马行进时产生的嘈杂声，声声入耳。 由于二人刚才在黑暗之中，又寂静了太久的缘故，现在陡然恢复了光亮和声音之后，甚至还产生了一些眩晕的感觉，稍后才恢复过来。 在身体的不适消失之后，他们这才详细的打量起来眼前的环境。 其实眼前的场景，和上一次他们在悬崖边偷窥时并无太大出入，依旧是熟悉的街道和人群。 只不过，这一次换做他们切身实地来体验罢了。 在正式来到这神秘的鬼市之后，苏晴没有着急迈开步子，而是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鼻腔传来的气味之后，苏晴又努力嗅了几下，这才把空气中的的味道记在了脑子里。 鬼市里的味道很特殊，如果硬要说的话，可能类似于某种皮革的气味，甚至还掺杂着一丝油墨的味道，总之十分复杂。 二人虽然是首次造访此处，但得益于陆清河提前的一系列预防针，所以此刻也并不慌乱。 他们分别将怀中的纸张掏出又读了几遍之后，便又仔细的收了起来。 同时，他们还发现，果然如同师傅所讲的一般，在面前鬼市的入口处还立有一块青黑色的石碑。 石碑上不仅用简明扼要的语言交代了一下，进入鬼市之后的各种注意事项，还大致画了一张草图，示意了鬼市内部的不同分区。 在二人阅读石碑的时候，苏晴还细心的发现，上面除了人类的文字，还有一些其他奇特的字体。 笔画缭乱不说，甚至有的还和蝌蚪文一样，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显然不是给人类准备的。 看到这些，苏晴马上就意识到看来这鬼市之中，果然和上次他们看到的情况一样。 虽然现在看起来客流如织，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二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将自身披着的皮毛又裹紧了一点之后，才正式踏入了鬼市的入口。 尽管早就听师傅说过，这鬼市中的商品包罗万象，无奇不有，但二人此刻的好奇心还是十足的旺盛。 尤其是李逍原，在双脚踏入鬼市的土地之后，瞬间就变得贼眉鼠眼起来。 动作也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就连旁边的苏晴也被他搞得也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鬼市中的内容所深深吸引了，鬼市内部的面积极大，但却没有一个整齐的规划，只是按照贩卖的内容大体上进行了一个分区。 至于分区之内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潦草了。 各个小商户有推车的，有练摊的，但大部分还是讲究人，都有一处自己独立的固定铺子。 甚至个别买卖做的比较大的，还拥有一整栋高楼来作为经营的场所。 苏李二人逛着逛着才发现，虽然鬼市里的商户外表看起来各不相同，但还是有着一些共同的特点的。 比如绝大部分的商户都在显眼的位置上，悬挂有一盏绿色的小灯。 小灯的光芒翠色欲滴，却十分柔和且并不刺眼，就与他们来的时候在那小船上看到的光芒如出一辙。 看到这小灯之后，李逍原压低了声音对着苏晴说道：“晴儿妹妹，你看这挂着绿色灯的商户，是不是就是师傅说的安全商户。” 苏晴闻言点了点头，因为在陆清河的手谕上写的很清楚。 等到他们进入鬼市之后，就会看到很多悬挂有绿色小灯的店铺，这些店铺就是安全的。 他们可以随意进去把玩商品，并听取老板的介绍，甚至讨价还价也是可以的。 但若是店铺门口挂着的是黄色的小灯，那就说明需要万事小心了。 顶多可以进去转转，但不许触碰任何的商品，也不许和任何人搭话，就算是老板也不可以。 除此之外，师傅还用一行小字写明了，若是看到店铺门口亮着红色的灯光，那就是一个原则。 什么也别问，能躲多远躲多远！ 紧接着，除了这些小灯之外，他们还发现在每处的摊位上还摆放了一个陶制的将军俑，虽然尺寸不大，但造型却依旧威风凛凛，让人不敢轻视。 看到这些，苏晴心想这鬼市之中的事物果然特殊，和外界的集市比起来，竟然有那么多离奇的地方，看来还真的是马虎不得。 二人就这样一边小心提防着，一边开始慢慢的在这鬼市之中摸索了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那股刚进入鬼市时的紧张心情也在渐渐消退。 因为他们发现，这鬼市之中虽然气氛有些古怪，买卖双方都保持着神秘的面纱，但秩序却是没得说。 鬼市里根本不像他们来之前想象的那样，到处都是一片混沌而又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而是与此完全相反，可能是在某种未知力量的震慑之下，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所以一切才显得井井有条。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二人很快便卸去了最后的一点拘谨，转而开始将眼光放在了鬼市的商品之上了。 可他们逛了一会却发现，这鬼市之中的商品虽然有很多都是稀罕物件，但却并没过多的危险性。 很多其实都是一些明面上的违禁物品，比如以假乱真的伪造身份，无法溯源的神秘古董，存世量极少的绝世孤本等等。 然而这些东西固然价值不菲，但对苏李二人而言却多少有些鸡肋，完全勾不起他们的购买欲望。 因为很多东西他们就算买了，在那小村子里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二人眼见如此，苏晴还不待如何，李逍原整个人的状态却迅速萎靡了下去。 只见他腿也走不利索了，腰杆子也挺不直了，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街溜子没什么区别。 苏晴对此自然大为不满，连忙责怪道：“哎呀，你这是闹哪样，赶紧站好了。” 李逍原没搭理苏晴的话，只是麻木的回道：“没事，我溜达！” 苏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没想到的是，正在二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在他们的后方却突然窜出了一道瘦小的身影，并挡在了二人的身前。 二人站定之后，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原来拦住他们的是一个同样身穿黑色大衣的小矮子，只不过生的贼眉鼠眼，气质上有些猥琐罢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来人刚一现身就直奔主题，完全忽视了苏晴的存在之后，冲着李逍原就问道： “大哥要盘吗？” 苏晴一听这话顿时一脑袋问号，并下意识地问道：“看盘？看什么盘？玉盘还是银盘？” 不曾想，他提问之后，来人根本就不鸟他这茬，反而依旧在用一副志在必得的眼光朝着李逍原看去。 这时，苏晴才意识到，对方之所以这样，恐怕还是因为师傅所施手笔的缘故。 在他们披上那黑色的皮毛之后，他的体型本就被遮掩，再加上此刻娇嫩的嗓音，就更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真实性别了。 然而另一边，李逍原的状态此时却有些不对头！ 在与来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李逍原当即就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接下来，就像猫儿闻到腥味一般，李逍原啪的一下，很快啊，就站的笔直，并用手指了指对方，说道： “你要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啊！我有个朋友，就好这口，都有哪的？” 对面回道：“哪的都有，欧罗巴的，罗斯的，主要还是岛国的多一些。” 那小矮子说着，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几枚晶莹剔透的小玉盘，并接着吹嘘道： “都是最新的一手货源，清晰度绝对有保障。只需要一点点灵气灌入便可随时观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让苏晴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李逍原听完之后却马上和对方勾肩搭背起来，显得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 并且还要一同走向远处？？？ 苏晴一看当然不乐意了，自己的师哥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走开呢，还是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下。 于是他便连忙将其喊住，问道：“诶诶诶，你干什么去，忘了师傅嘱咐的话了？” 听到这话，李逍原依旧搂着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哎呀，放心吧，老弟，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苏晴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喊道：“那这人到底是卖什么的呀，这我总得知道吧？” 这一次，李逍原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并扭过头来，冲着苏晴道貌岸然地说道： “师弟，我与赌毒有不共戴天之仇！ 为兄今日一去，就是要怀着批判的目光去审视一下这些精神鸦片，为的就是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但是你放心，就算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吹的再厉害，也休想腐蚀我。 这样的考验，我李逍原还是禁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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