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听完丫鬟的回报，看眼亮着灯的厢房，敲响雕花木门。</p>
里头传来林侧妃不耐烦的声音：“说！”</p>
宝月瑟缩了一下，尚未痊愈的手臂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她连忙开口：“侧妃，王爷回来了。”</p>
“没见我正忙着吗！在外面跪一个时辰！”</p>
林侧妃勃然大怒，声音隔着一扇门传过来，依然不减声势。</p>
宝月顿时愣住。</p>
侧妃说过，每次王爷回府，不管多晚都要告诉她一声。</p>
宝月自然不敢怠慢，所以丫鬟说过之后便赶紧来禀报了。</p>
怎么这次……</p>
她自然不敢多问，含着泪跪在廊下。</p>
厢房中，林缨压低声音开口：“那碗粥，她真的喝了？”</p>
宝云点点头：“小宛说了，夫人喝了半碗。”</p>
“半碗……”林缨思索片刻，“这剂量够吗？”</p>
宝云道：“何侧妃说过了，只要吃到那药便行了，剂量多或少都无妨。”</p>
林缨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跟小宛说，明日继续下药。”</p>
宝云一愣，忐忑道：“何侧妃说，三日下一回便行了，万万不可贪……”</p>
“到底谁是你的主子？”林缨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何柔嘉的话是圣旨不成？”</p>
宝云头皮发麻，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敢。”</p>
近日林侧妃的性子颇为阴晴不定，连她这个自幼便跟着她的丫鬟都有些捉摸不透，唯恐说错一句话。</p>
“掌嘴。”</p>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宝云闭上眼睛，往自己脸上扇巴掌。</p>
清脆的巴掌声响了十余下，林缨这才喊了停。</p>
宝云连忙磕头：“多谢侧妃。”</p>
主子赏是恩赐，主子罚也是恩赐，她不仅不能哭，还得笑着谢恩。</p>
“不过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林缨慢慢说道，“这药毕竟不是我的，不熟悉药性，万一被人察觉便不好了，还是按照她说的办吧。”</p>
宝云连声应是。</p>
“你退下吧……等等。”</p>
林缨道：“不管宝月有没有听见咱们说话，以后得让她帮我办事了，赐她一盒去疤的药膏吧。”</p>
到了今日，她才发觉自己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p>
宝云吹熄灯盏，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抬眼便瞧见宝月跪在地上，泪水糊了满脸。</p>
见到宝云，她赶紧擦干眼泪，垂下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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