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霄暗道她沉得住气，应了声是。</p>
青荷从观秋手中接过衣裙，感激道：“多谢侧妃。”</p>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便听闻何侧妃心细又心善，果然不假。</p>
何柔嘉看她两眼，笑道：“你便是青荷吧？”</p>
见她知道自己的名字，青荷顿时受宠若惊：“奴婢青荷拜见侧妃。”</p>
“好了，何必拘礼。我先走了。”</p>
她转过身去，脸上的笑顿时冷了几分。</p>
走出盛云堂，观秋纳闷地问：“方才小姐怎么不进去？”</p>
“他们你侬我侬，我进去做什么。”</p>
何柔嘉微微扬起脸，逼退眼底的泪意。</p>
“况且，一个侍妾罢了，我何必纡尊降贵主动讨好，我要让她来拜见我。”</p>
目送侧妃走远，青荷小声问：“沉侍卫，现在要不要敲门？”</p>
沉霄挠挠头，为王爷办别的事，他马上就能拿定主意，可是一牵扯到王爷的女人，他马上一个头两个大。</p>
进去吧，怕扰了好事，王爷怪罪，不进去吧，说不定王爷嫌他办事不力，还是怪罪。</p>
正拿不定主意，府医拎着药箱过来了。</p>
他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受伤的是丹樱，但是夫人受了惊吓，说不定也要把脉。</p>
于是他敲了敲门，正色道：“王爷，府医过来了，方才何侧妃来过，送来一套衣裙。”</p>
顾行舟捧起程吟玉的脸，她哭得梨花带雨，眼睛湿润润的，眼尾也红着。</p>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只有他才是她的避风港。</p>
顾行舟叹了口气，揉揉她的脸，扬声道：“进来！”</p>
进来的人是青荷，先服侍程吟玉换上干净的衣裳。</p>
顾行舟没有避开的意思，四平八稳地坐着，程吟玉只好绕去屏风后，快速换好衣裙。</p>
这是一袭荼白色襦裙，除了裙摆上绣了几片银色竹叶，毫无纹饰，瞧着仙气飘飘的。</p>
程吟玉偏爱鲜亮的颜色，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裳，总觉得别扭。</p>
但是既然是何侧妃送的，她自然不会抱怨什么，只会感激。</p>
何侧妃知晓她此刻最需要可以蔽体的衣物，于是便将自己的衣物送了过来，果然女子最懂女子。</p>
换好之后，程吟玉走了出来。</p>
她清凌凌地站在那里，月光倾泻在她的衣裙上，镀了一层莹莹的光，圣洁不可亵渎。</p>
偏偏她的头发湿着，用木簪随意挽了个髻，两绺发丝垂在脸颊两侧，又像魅惑的妖，细眉轻蹙，让人心生怜惜。</p>
顾行舟盯着她看了半晌，竟有些移不开视线。</p>
程吟玉毫无察觉，笑盈盈道：“多亏了何侧妃送来衣裙，妾身一会儿便去谢她。”</p>
“今日太晚，明日吧，”顾行舟喉结轻滚，“本王带你回宜光院。”</p>
他牵起她的手，程吟玉却不想走，担忧地看了丹樱一眼。</p>
为了救她，丹樱挨了一刀，不知伤势如何。</p>
“有府医在，怕什么，”顾行舟道，“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院子。”</p>
程吟玉只好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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