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颔首道：“劳烦老先生。”</p>
等郎中走后，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拂开她脸上被汗水打湿的鬓发。</p>
似乎感受到了他温柔的触碰，程吟玉喃喃着开口：“夫君……”</p>
顾行舟应了一声：“我在。”</p>
“有人在船上欺负我，”她抽噎着，“那个男人好坏。”</p>
顾行舟：“……”</p>
他哄她道：“那个男人就是我，我们在船上扮演恶霸与小船娘，你忘了？”</p>
程吟玉蹙紧了眉，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是否属实。</p>
顾行舟再接再厉：“恶霸是我，你的夫君也是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p>
程吟玉依然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p>
顾行舟叹了口气，攥紧她的手。</p>
她醒来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样，他只能珍惜眼前难得的片刻安宁。</p>
顾行舟无比后悔当时突发奇想扮什么恶霸，将自己落到这步境地。</p>
不过这事也怪她，失忆便失忆，怎么不干脆将所有事都忘掉，非要留着这件事！</p>
顾行舟愤恨地捏了下她的脸。</p>
但是转念一想，她对这件事的印象如此深刻，是不是说明她也很喜欢？</p>
不如回府之后再演一次。</p>
顿了顿，他马上将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p>
万一她又失忆一回，对他不假辞色，他接受不了。</p>
又坐了小半个时辰，郎中端着药碗过来了。</p>
顾行舟接了过来，诚恳道：“多谢老先生。”</p>
郎中摆摆手，叮嘱道：“喂完药之后等两刻钟，她若是没醒再叫我。”</p>
说完他便颤颤巍巍地走了，躺在不远处的摇椅上打盹。</p>
顾行舟将药碗搁在一旁。</p>
等药放凉了，他浅尝一口，有些苦，但是可以接受。</p>
不过他没伺候过人喝药，有些生疏地将勺子举到程吟玉唇边，慢慢倒进去。</p>
只是这药汁却不听他使唤，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滴在程吟玉的脖子里。</p>
顾行舟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碗，手边却没有擦拭的东西，只能用衣袖擦了几下。</p>
他又喂了几次，渐渐找到手感，终于成功将一勺药汁喂进口中。</p>
正准备喂第二勺，程吟玉忽然神色痛苦地将药汁吐了出来。</p>
顾行舟深吸一口气，任劳任怨地帮她擦拭。</p>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以后本王生病，一定让你寸步不离地守在跟前伺候！”</p>
程吟玉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依然昏昏沉沉地睡着。</p>
顾行舟冷静下来想了想，既然这样喂不进去，只能由他来喂了。</p>
他看了眼郎中，确定看不到他们，他这才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俯身吻她。</p>
她闻到药味便开始挣扎，顾行舟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渡了进去。</p>
分了五次喂完药碗里的药，顾行舟轻舒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p>
他盼着她醒，又不愿她醒。</p>
他不想被她当成恶霸，若是能继续被她认成夫君便好了。</p>
不知过了多久，程吟玉嘤咛一声，终于缓缓睁开眼睛。</p>
顾行舟的神色骤然紧张起来，试探着开口：“阿玉，你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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