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尘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仿佛被时光遗忘在了静谧的角落。这一睡,便是整整四日四夜,时光悄然流逝,却未能惊扰他的沉眠。 在裴陌尘沉睡的日子里,奏折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日也未曾间断地飞来。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似乎比以往还要多上一些,仿佛是外界对他的声声呼唤,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曾记往昔,苏凌雪专注于练字之时,裴陌尘偶然瞥见,却满心嫌弃她的字迹不够美观。于是,他毅然提起笔,大笔一挥,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苏凌雪望着那几个字,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奈地按照他的笔迹开始练习。时光流转,后来的苏凌雪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练就了独属于自己的书法风格,然而,裴陌尘的字风却如同深刻的印记,始终留在她的记忆深处,未曾被遗忘。谁能想到,多年之后,那曾经被她不喜的字风,竟在这特殊的时刻,有了派上用场的一日。 自从苏凌雪毅然接过那沉重的担子,她的生活便有了固定的节奏。每日,当清晨的阳光洒下,她用完早膳,怀着满心的温柔去看望那三个可爱的孩子。随后,她便会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梳妆台前,那里,一摞摞的奏折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批阅。日复一日,从无间断,她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对责任的坚守。 由于苏凌雪的严密防守,外界所知晓的,仅仅是裴陌尘受伤正在养伤。看着那每日批阅后发回的奏折,朝堂上的大臣们皆在心中揣测,以为裴陌尘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然而,在这众人之中,唯独云高峯心中一直弥漫着疑虑。 那飞镖上的毒,其厉害程度云高峯心中再清楚不过。他原本的目标只是苏氏和裴思初,却万万没有料到,最终那二人安然无恙,反倒是裴陌尘意外中了毒。按照常理来说,中此毒者必死无疑,可看着手中那批阅过的奏折,上面的字迹刚健有力,丝毫没有病重之人的虚弱之感。云高峯的脑海中思绪如万马奔腾,各种猜测不断涌现。 “无心插柳柳成荫!” 云高峯心中暗自思忖着。倘若裴陌尘真的性命垂危,那么他的外孙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外孙年纪尚小,自然需要有人扶持,而他这个宰相无疑是最佳人选。到那时,整个朝堂不就由他说了算。即便心中有着这样的盘算,云高峯也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他深思熟虑后,先是给宫中的女儿皇后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他让皇后去长信宫探探裴陌尘的龙体情况,并且还给皇后出了一个能够见到裴陌尘的主意,然而,他却丝毫未透露自己心中真实的目的。 这一日,未时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室内,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苏凌雪终于将今日抱来的奏折全部批阅完毕。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活动着发酸的手臂,那微微的酸痛仿佛是她辛勤付出的见证。随后,她的目光温柔地转向床上依旧昏睡的裴陌尘,眼神中尽显担忧。几日过去了,依旧没有韦大夫的消息。苏凌雪心急如焚,她差武参暗中从民间寻找能够诊治疑难杂症的大夫,然而,时至今日,依旧毫无所获。 苏凌雪缓缓来到主殿内,端起一杯热茶,轻抿一口,那温热的感觉在口中散开,却未能驱散她心中的忧虑。就在这时,大门守卫的宫女匆匆忙忙地跑来,那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禀娘娘,宫外,皇后娘娘请求面见皇上!” 花凝见那宫女有些失态,眉头微微一皱,厉声呵斥道:“慌什么!皇后又不是第一次要见皇上!” 宫女连忙解释道:“回花姑姑,这次皇后带了不少太监来!” “哦?” 苏凌雪听闻,心中涌起一丝惊讶。她微微沉吟,随即低声吩咐身旁的花凝几句。只见花凝领命后,迅速出了大殿,右拐离去。 既然皇后来了,苏凌雪深知自己不能回避。她缓缓起身,走出大殿。然而,就在这时,长信宫大门处传来一阵喧哗声。苏凌雪抬眼望去,只见宫门口站着清一色的太监,他们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往里面冲。门口的禁军用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明晃晃的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大胆!” “敢持刀向皇后行凶,你们罪该万死!” 皇后身边的宫女怒声呵斥道。 虽然眼前的皇后并非得皇帝宠爱,但作为一国之后,他们也不敢放肆。听此呵斥,禁军们不由得收起了手中的刀。谁知这一收,那太监们仿佛发了疯般,迅速将守卫的十个禁军纷纷团团围住。那禁军们也未曾想到,身体残缺的太监会突然如此大胆地围攻他们。一时间,他们竟然动弹不得,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皇后见此间隙,毫不犹豫地绕过扭作一团的他们,迈进了长信宫。 苏凌雪看着直冲主殿走来的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快步走了出去。 “妾身见过皇后!” 苏凌雪行礼道,身子却是有意地挡住了皇后的去路。 皇后见状,也不再虚与委蛇,脸上露出威严的神情,冷冷地开口道:“本宫要面见皇上!” “让开!!!”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苏凌雪听此,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起身道:“禀皇后娘娘,皇上身子虚弱,正歇息着,妾身不好让您进去。” 她挡住的身子丝毫未动,如同坚固的城墙,守护着身后的宁静。 “皇上已经在长信宫躺了十日,连上朝都没有去,本宫担忧皇上龙体的安危,怎么?” 皇后的话语中带着质问的语气。 “本宫要去探视皇上,你要阻拦?!!” 皇后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 “不是妾身要阻拦,是皇上曾吩咐过妾身,没有他的口谕,谁也不能去探视!” 苏凌雪脸上淡淡的笑意散去,神情变得冷冷的,她的话语坚定而有力。 此时,大门处的禁军终于挣脱了那些太监的围困,纷纷进入到院中。他们迅速将苏凌雪护卫在中间,与对面的皇后和太监们对立着。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后见此,神情也变得冰冷。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一封无名的信封,高高举起,展示出来:“本宫手中有边关的急报,事关江山社稷,尔等若是误了国家大事,该当何罪?” “还不退下!!” 皇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说罢,皇后手持着无名的信封,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宣告着她的决心。其身后的太监们也紧跟其后,如同忠诚的卫士。而护卫在苏凌雪最前面的禁军见此,顾忌着皇后和其手中的急报,畏惧地往后退去。 而对面的苏凌雪神情冰冷地望着步步逼近的皇后,身子却是如定海神针般岿然不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待皇后来到苏凌雪的眼前,停了下来。 却听苏凌雪张口说道:“皇后娘娘,即便是急报,也请皇后娘娘交于妾身,由妾身交于皇上!” 听此,皇后冷冷地应道:“事关江山社稷,此信必须由本宫亲手交予皇上!” “若是妾身不肯呢!” 苏凌雪波澜不惊地说,她的眼神中透露坚定。 “那别怪本宫手下无情!” 说罢,皇后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只见那太监俱是从腰间抽出闪着寒光的软剑,指向对面的苏凌雪和禁军。那冰冷的剑光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似是虚弱的太监,原来皆是会武的,怪不得十个禁军挡不住他们!苏凌雪心中暗自惊讶。 “皇后这是有备而来,若是妾身不肯,您今日就要血洗长信宫吗?” 苏凌雪毫不畏惧地质问,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请问皇后娘娘,妾身长信宫犯了何种死罪,竟会沦落至此?” 苏凌雪的眼神中满是不屈。 而此时的皇后有恃无恐地说:“要怪就怪你太得皇上的宠爱!” “像你这样魅惑皇上的女人就该死!” 说罢,皇后抬手一挥。 身旁手持亮剑的太监们纷纷向前涌去,那气势仿佛汹涌的潮水。可还未触及对面的禁军,突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闪到苏凌雪的前面。只听几声疼痛的闷声响起,然后就见对面的太监们纷纷被弹了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皇上在此,谁敢放肆!” 武参的身影甚是稳健地落在苏凌雪的前面,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苏凌雪只见对面的皇后脸上露出似是惊恐的神情,然后便跪地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其身旁的太监们也纷纷跪地叩拜,那一片慌乱的景象让人感慨万分。 苏凌雪转过身望去,只见裴陌尘由段宜搀扶着,站在主殿的大门处。他的身影虽然有些虚弱,却依旧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苏凌雪见此,便急急地走了过去: “皇上” 苏凌雪面露担忧地唤道,只见裴陌尘应允地点点头。见此,苏凌雪便没有再追问。她来到裴陌尘的另一边搀扶,裴陌尘随即也将身子靠向苏凌雪的一边,而那边的段宜见此,便自动地退到了一旁。 在苏凌雪的搀扶下,裴陌尘一步一步走出了大门,来到了皇后的跟前: “边关的急报呢?” 裴陌尘的语气冷冷的,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皇后听此,连忙将手中的无名信递向前。 裴陌尘伸手接过,随即便打开查看,而搀扶着裴陌尘的苏凌雪也自然看到了信的内容。 这的确是一封边关的战报,但此战之前已经禀报过,还是苏凌雪亲自批阅的,裴陌尘也是阅过的,这信上说的无非就是战后总结,哪里算得上急报! 果然,裴陌尘阅完,脸色阴沉起来:“这就是你说的急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裴陌尘身子虚弱,是听到边关急报才不顾安危,让段宜强行将自己扶了起来。然而看到的急报却只是这些,一时间心中怒气上涌。 “皇后口中借着急报的由头,不惜血洗长信宫要见朕!” 裴陌尘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愤怒。 “是不是就想看朕是否还活着?” 裴陌尘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 听此,皇后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连忙再次躬身:“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担心皇上龙体安危” “皇后!站起来!” 裴陌尘冷冷地打断皇后的话,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皇后听此,不明所以,只好缓缓地站起身。刚站定,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其耳边响起。 苏凌雪见此心中也微微吃惊。只见皇后被裴陌尘掌掴的摔倒在地,皇后一只白嫩的手捂着自己的左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裴陌尘。白皙的嘴角边顿时流出很是鲜艳的鲜红血迹。 “皇后虚传战报,混淆视听,这是对你的惩处!” 裴陌尘锐利的眼睛对上皇后惊吓的双眼说。 “来人!” 裴陌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将皇后送回未央宫!” 裴陌尘的命令果断而坚决。 “武参!” “微臣在!” 武参恭敬地回应。 “安排禁军日夜守着未央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裴陌尘的话语中透露出威严。 “微臣遵旨!” 武参规矩地应道,随后便吩咐其下属,将皇后和那些太监们送出了长信宫。 待他们完全出了长信宫,宫门再次被关上时,裴陌尘突然没了力气,直接瘫在了苏凌雪的身上,昏了过去。 自从裴陌尘中毒后,苏凌雪便在长信宫内留了一位太医。经过太医的一番施针,裴陌尘很快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裴陌尘喂一些粥。 待裴陌尘吃过后,就见他的精神似是恢复了一些,但依旧很是疲惫的样子。 “雪儿,若是此后再有人硬闯长信宫,格杀勿论!” 裴陌尘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是!臣妾遵旨!” 苏凌雪应道,接着便见裴陌尘的双眼再次缓缓地闭上。 这一闭,又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那无尽的等待,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苏凌雪的心头。 皇后硬闯长信宫的举动,瞒不过有心人。绮梦宫的金氏知晓皇后硬闯长信宫的缘由后,便写了一封书信,差人连夜送出了皇宫,送往边关。那封信仿佛是一只飞翔的鸟儿,带着未知的命运,飞向远方。 而云高峯收到皇后传出来的书信,信中皇后详细地讲述了在长信宫的所见所闻,还提及,请父亲向裴陌尘求情,将自己解禁! 云高峯阅完后,脑中只是想着裴陌尘的伤情。裴陌尘是真的如表面看着般毫无大碍,却将皇后的请求忘于脑后。 不管裴陌尘的伤情是否真的严重,受伤不能上朝却是真的!云高峯心中暗自思忖着。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云高峯开始召集大臣在书房中议事。那书房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次日,长信宫内梳妆台上的奏折很多是请求皇上立太子。 苏凌雪看着梳妆台上一本本请求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的奏折,她神情冷漠。那一封封奏折仿佛是一把把利剑,刺痛着她的心。 若是真的立了皇后的儿子裴若临为太子,那裴陌尘是否存在显得就不重要了。甚至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希望裴陌尘立即死去。 到那时,哪里还有她苏凌雪和孩子们的活路!苏凌雪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 思及此处,苏凌雪扭头望了眼昏睡中的裴陌尘。不管裴陌尘是否想立太子,但此时的苏凌雪绝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于是,那些上奏立太子的大臣们的奏折皆是收到不可的回复!那坚定的回复如同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脸上。 可是他们哪里肯就此放过,于是一而再地再次上奏立太子,不过皆是驳了回来!他们的执着仿佛是汹涌的海浪,不断冲击着苏凌雪的防线。 云府,书房中。 “大人,您说皇上这是怎么了?立太子如此重要的事情,难道还不上朝吗?” 一位鲁姓大人站起身离开椅子,来到书案前质问道,他的脸上满是焦虑。 “就算是不喜,就算是皇上受了伤,可过了这些日子,怎还不见好?怎还不上朝?” 另一位大臣也忍不住发出疑问。 “莫不是皇上已经病到性命垂危的地步了?” 鲁姓大人再次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老夫近日来也未曾见到皇上,不得而知!” 云大人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中,若有所思地应道,他的脸上露出深沉的表情。 “听说皇上不在皇后的未央宫养伤,而是在苏贵妃的长信宫,如此这等有违礼法的事情,皇上怎可如此胡来?!!” 另一位水姓大人也是不忿地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 听此,刚才说话的那位鲁大人担心道:“听说那苏氏是出自低贱的商户,皇上养伤在苏氏宫中,日复一日,若是那苏氏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捣乱了我们的计划可如何是好?” “皇上自祈福后便一直居住在长信宫,说不定,那低贱的商户之女已经左右了皇上的决策!” “说不定” 那位水大人迟疑地说:“说不定这立储之事,就是她在其中作梗!” “那可如何是好?” 鲁大人看向屋中坐着的各位大人,焦急地问道。 “不如,我们一同去长信宫面见皇上,亲自去请求皇上立储,还提示皇上要恪守后宫中的礼法!” 水大人建议道。 此话一出,屋中的大人们皆是安静下来,望向上首书案后一直不语的云高峯。他们在等待着云高峯的决定。 “此建议甚好!” 良久,云高峯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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