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选择生下小光、又把他送回来那刻,张坚白再度得到一次闯入她生活的机会。</p>
这机会是她给的。</p>
谁也别想让他放弃。</p>
这房子是他为他们准备的家,许多年了。</p>
主卧那张床是她喜欢的北欧风格,奶油蓝色调,床单被子却是半新不旧的,是他们两人曾经用过的。</p>
张坚白用打湿的毛巾帮她擦脸,手渐渐下移,撩开她衬衫衣摆,指尖停在剖腹产的刀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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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对于自已出现在一栋陌生洋房,冯纯烟没有一丝惊讶。</p>
她淡然起床、洗漱,甚至问都不问的打开衣柜,也不惊诧衣柜里为何会有女装,随意挑了身衣服换掉。</p>
阳光明亮高远,餐厅沐浴在光影中。</p>
张坚白唇抿了抿,冷不丁冒了句:“你是爱我的。”</p>
冯纯烟慢吞吞咬了口三明治:“给我送回研究所。”</p>
“你生了小光,”张坚白说,“你连阑尾都不愿切,却愿意剖个小孩。”</p>
冯纯烟:“后天他要体检,麻烦你把他送过来。”</p>
“......”张坚白沉默良久,“你爱我,却不愿意要我。”</p>
冯纯烟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起身:“三十分钟能到吗,我早上有个会。”</p>
张坚白僵硬笔直地坐着。</p>
“我剥离这些社会关系,”他猝然开口,“从张氏退出来,行吗?”</p>
冯纯烟平静又理智的大脑快绷不住那股烦躁:“你几岁了?”</p>
张坚白:“你清楚。”</p>
“你是三十!”冯纯烟一字一顿,“不是三岁,我们都有自已要担负的责任,你好好当你张家的儿子,张氏的总裁,你也可以是小光的爸爸,这是社会赋予我们的角色...”</p>
张坚白倏地起身,挺阔的身影瞬间覆住她的:“我不想要了!我就想当你老公怎么了?”</p>
“我不想让你当!我累!”冯纯烟果断道,“我不喜欢我们要为了彼此去磨合对方的家人,不喜欢你为我牺牲自已,更不喜欢这些分歧带来的争吵!”</p>
“......”张坚白手掌攥紧,凸起的骨骼发白,“所以就一走了之对吗?”</p>
冯纯烟尽量平复呼吸:“没打招呼就走是我不对,那时我怀了小光,你知道会跟家人闹得更严重,我不需要,懂吗,我不需要你跟家人决裂!”</p>
说到这,冯纯烟平静道:“张坚白,感情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第一位,你清醒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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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过后,二人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面。</p>
冯纯烟很忙,国内国外的飞,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张坚白管理一个偌大的集团,同样分身乏术。</p>
何况,冯纯烟不愿见他。</p>
小光是张家目前唯一的孙辈,生日这天,张家为他办了个盛大的酒会。</p>
冯纯烟不会出现,她不喜欢这种场合。</p>
酒会早早就结束了,一群长辈面面相觑,想要多待一会,张坚白面无表情的说小孩要早睡,不然长成小矮人他们谁负责。</p>
小光仰起脑袋,望着高大如山的爸爸,脆生生道:“妈妈要九点才下班。”</p>
“......”张坚白垂眼,牵住他小手,“你可以在爸爸怀里睡。”</p>
小光:“这样不会长不高吗?”</p>
“不会,”张坚白面不改色,“小矮人的爸妈矮,所以他们矮,你爸妈高,你也会高。”</p>
小光:“小矮人的爸妈是谁?”</p>
张坚白:“大矮人。”</p>
小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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