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回到大院里，打开门看见秦晓云姐妹正呆呆看着门口，见他进来扑上来哭说：“哥，你怎么才回来？” 他一直不回来，小姑娘吓坏了。 秦淮帮她擦掉眼泪说：“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秦老汉说：“秦淮，以后做什么都要想着你还有两个妹妹，知道吗？” “我记下了爷爷。” 今天三人捡的煤不算少，估计能烧两天，老汉已经抽空把土灶垒好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真是不错。 什么都不用他开口就给准备好了，省了他不少力气。 来了这个时代不久，秦淮已经感觉到一个人想要在这样的时候活下去有多难，如果没有秦老汉在背后默默帮衬，他想做什么哪有那么容易。 今天就早上大家吃了两个包子，再吃饭的时候估计是下午三点多，秦淮自己下厨，做的又是贴饼子和煮红薯。 他说大家干了一天的活，肚子里没有东西受不了，秦小米捂着肚子说：“昨天吃了那么多，今天还是饿。” 秦晓云说：“你是个大饭桶。” 老汉说：“秦淮，你省着点，谁家像你这样吃的？” 秦淮说：“爷爷，你不要担心，你也知道只要肥皂做出来就是钱，挣钱就是让咱们吃饱饭、改善生活的。” 老汉听完就不说话了，吧嗒吧嗒地抽烟，秦淮说：“你们先做着，我去化工厂弄化工废料回来，咱们吃了晚饭先做些肥皂换钱。” 秦晓云非要跟着，最后还是老汉站起来说：“我去吧，你们俩在屋里不要出去。” 爷孙俩推着车子走出去，老汉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像做梦呢，挣钱过日子哪有人像你这么容易的，哪个不是奔命到死也挣不到几个钱？” 秦淮说道：“运气好吧，什么都赶上了，我凑巧知道肥皂怎么做，又凑巧看到化工厂有原料，更巧的是我还认识了化工厂的厂长，又凑巧借给咱们做肥皂的地方，爷爷，你说这么多巧合，一般人能遇上吗？” 说这些都是糊弄人的，如果没有上辈子领先几十年的眼光，哪能看的到这些，做小生意在这时候不仅有打击，还有社会各界的看不起。 觉得你是不务正业，是街溜子。 秦老汉对做生意倒是不抵触，年纪大的人，可能更看重实际，听完笑了：“说起来这是你的运气。” “我估计是，是老天爷看不惯咱们穷人受苦，特地帮咱们来了。” 两个人说笑着来到了化工厂，跟保卫科打了个招呼，保卫科的人说：“厂长都跟我们说了，你装吧，都装走才好呢，以后就没这么臭了。” “那我努努力，争取早点弄完。” 有小推车装得就多了，用大塑料桶装了四大桶，估计得有四五百斤，两人慢慢地往回推，回去后秦晓云也烧好了饭。 一家人当着化学毒素吃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秦小米坐下来拿着黑饼子啃说“像做梦似得，拧开龙头就有水，打开开关就有灯，什么时候咱们村里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秦晓云说：“你真敢想，咱们这样的人能不饿死就好了。” 秦淮说：“丫头，小米说的没什么不对，人人都向往美好的生活，要是连想都不敢想，将来这个愿望怎么实现。” 他一直试图消除两个女孩子心里的自卑，自卑的人不加以引导，很可能会跟着你一辈子，因为自卑人会错失很多机会。 原料已经到位了，秦淮就做了附加值更高的香皂，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一下做完五百斤原料，做出了七十二块香皂，还是听见远方传来了鸡叫，估计时间至少是三点钟了。 皂液冷却需要时间，第二天他本来想多睡会，但是天才亮没多久，老汉就叫他起床了。 老人是想趁着土灶的炭还有余火，想着别浪费了，让秦淮跟他去拉原料回来再做。 昨天模具都已经用完了，秦淮问他，他却奇迹般地又拿出一批模具，原来老汉是一晚没睡，连夜做好了三十多个精致的模具，拿出来给他看。 这年头的人真是太勤劳了，秦淮本想着慢慢来，时间来得及，但是老人不这样想。 秦淮羞愧地说：“爷爷，你怎么不叫我，我跟你一起做不是做的更快点？” 老汉说：“我年纪大了觉少，你们年轻人多睡一会。” 秦淮忙擦了把脸说：“爷爷，那咱们早点走吧。”不敢提让老人休息的话，说了肯定是一顿说教。 因为模具不多，两人这次弄的原料少了点，回来看见秦晓云已经煮好了粥，秦淮这才去看昨晚的成果，香皂凝固地还不彻底，如果是肥皂的话，已经差不多了。 他心中默默算着香皂成型的时间，盘算着下次怎么安排休息。 一直拼命干，资本家也对自己家人也下不了狠心，自己不能看着老人摧残自己的身体。 吃了饭又接着干，因为模具没有多少，两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不远处传来报时的钟声，秦淮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声音居然能传遍方圆十几里。 老汉却又不闲着，又开始从棺材板上裁木料打磨，秦淮摇头说：“爷爷，你别干了，歇歇吧，我出去看看。” 老头叮嘱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花钱了，这里什么都有。” 秦淮心说：“想花钱我倒是得有呢。”临出门的时候高声叮嘱了一句说：“丫头小米，你们俩不要随便出去，村里不少人出来要饭，被他们看见咱们在这里就完蛋了。” 秦老汉忙说：“我不会让他们出去的，你从外面把门锁上吧。” 秦淮锁好院门走出去，他想找找以后倾销肥皂的地方，机关单位宿舍大院是不能去的，到处抓投机倒把，只能是一些厂区大院。 可能这些天的伙食好了些，腿走路有劲，已经不瘸了，想来如果营养足够，腿还是能好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要到中午了，眼前的厂区已经下班，工人们成群，有的骑自行车有的走路，秦淮闪身躲在一边，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哭闹咒骂声。 他看见姥姥李老太太和一个年轻人拽着秦大树不放，养母李兰在一边咬牙切齿地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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