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忙说:“秦淮你别乱来,你家里还有丫头和小米呢。” “姐,她俩也没饿着,你放心吧。” 说完他不由分说从红姐怀里接过狗蛋,六岁的孩子,轻的像没有重量,秦淮摸了摸他的小脸说:“狗蛋饿了吧,今天秦淮叔要让狗蛋吃个饱。” 红姐很惶恐,但是秦淮抱着狗蛋扭头叫她说:“快走啊,红姐,你把粮食省下来给小米吃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 红姐没办法这才跟上。 带着娘俩来到了烧饼铺,秦淮要了四个烧饼两碗油茶,却递给红姐三个说:“红姐,不是我小气不让吃,狗蛋饿得太久了,一下子吃太多干的不行,肚子受不了,这些你吃。” 红姐的眼泪簌簌掉说:“秦淮,这怎么行。” 秦淮把狗蛋放下,正色对红姐说:“红姐,咱们那么近,就是一家人,我手上有钱不能看着你和狗蛋饿死,快吃吧,都已经买了。” 说完回头看狗蛋,就看到他像个小狗一样,头插在碗里吃。 油茶是用面筋花生豆腐丝熬开,再用淀粉做成的糊,类似胡辣汤,但是味道要清单一些。 红姐慢慢吃着烧饼,秦淮把狗蛋的头扳正了,然后把烧饼递给他,肚子里有汤打底了,能吃烧饼。 这还是秦老汉教导的,他说曾经村里的一个老人因为饥饿,去农场投奔自己的儿子,儿子见他饿的不行很心疼,就拿了肉鸡蛋什么的给老爹吃。 那老汉吃个不停,没想到吃的太多,食物在肚子里不消化,睡到半夜的时候,慢慢发酵肿胀,活生生把肚子炸开了。 老汉一再叮嘱秦淮,饿的时候,千万不能吃太多。 红姐娘俩估计都饿了,这点东西很快就见了底,秦淮问说:“姐,还能吃吗?” 红姐说:“吃饱了 ,秦淮,这得花多少钱?” 秦淮又买了五个烧饼递过去说:“这几个烧饼你给狗蛋带着,你们跟我来。” 狗蛋很明显还没吃饱,看着红姐手上的烧饼流口水,秦淮摸了摸他的头说:“一下不能吃太多,让你娘带回去给你慢慢吃。” 说着他又带着红姐娘俩来到一家粮店。 红姐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看见秦淮用二倍的价钱买了五斤玉米粉用小布袋装好递给红姐说:“姐,多了太扎眼,这些你带回去慢慢给狗蛋吃,吃完再来找我。” 红姐没想到他居然是给自己买的,呆呆地说:“秦淮,这怎么行?” “我是狗蛋的叔,红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孩子的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拿着回村吧,搜粮队已经搜过几次了,估计不会再去村里,你回去掺着草根树皮煮煮,尽量想办法熬过冬天。” 红姐很惶恐,今天秦淮这个花钱的架势,她哪见过,呆呆看着眼前的布袋不敢接。 最后还是狗蛋说:“秦淮叔,你真好。” 她这才下决心拿过来说:“秦淮,为了救孩子的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本来就不应该客气。”秦淮嘱咐说:“红姐,等会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把它藏好再走。” 红姐终于答应了,来到一个巷口,她解开了衣裳,把玉米粉藏好,才走出来。 “红姐,你们先回去吧,过阵子我和小米他们才能回去,你一定要照顾好狗蛋,也照顾好自己,狗蛋就你一个亲人,你出事他也活不了。” 红姐哭着答应着,伸手要抱狗蛋,但是狗蛋吃了点饭有点力气了,懂事地说:“娘,我自己走。”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消失在视线了,秦淮这才匆匆往回赶。 秦小米已经回来了,秦晓云忙问:“狗蛋怎么样了?” “让他们吃了点东西,买了点粮食,让他们回村了。”说完又问:\"你吃饱了吗?\" 丫头说:“我也吃饱了,香皂已经卖掉三十二块了。” “好,钱你先装着,天已经不早了,市场快散了,卖完卖不完咱们都回去。” 这年头最紧缺的是救命的粮食和粮票,基本只要出现在市场上,很快就会卖光,肥皂卖不完在秦淮的预料之中,这个市场天亮了就是是非之地,必须赶紧走,三人收拾了就慢慢往回走。 来到家门前,就看见有个人正好从门前经过,胳膊肘挎着破竹篮,手里拄着根棍子,走路摇摇晃晃,秦小米说:“你看那个人走路像唱戏。”话音才落,那个人忽然就栽倒在地上。 秦淮慌忙跑过去扶起来,本以为年纪很大,没想到人还很年轻,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秦老汉闻声开门走出来,见状交代一声又转身走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个碗。 碗里应该是用开水冲泡的玉米粉,老汉说:\"把他扶好。\"他扳开那人的嘴,用手指在碗里又搅了搅,开始往嘴里灌。 一开始那个人是没有意识的硬灌的,但是汤汁才入喉一会,他的眼睛就慢慢睁开,开始咕嘟咕嘟下咽。 一碗下肚,他也能自己坐了。 老汉说:“怎么样了?” 那人说:“老人家,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秦淮说:“你是饿得,这里还有个烧饼,你吃了就有力气了。” 那人接了烧饼,费力掰下一个小角放进嘴里吃了。 却又把剩下的放进怀里说:“谢谢你们,这烧饼我带回去给老娘。” 他说着站起来,朝爷孙几个鞠了个躬,秦小米又把他的篮子和拐杖都交给他,他才慢慢走了。 老汉的眼圈通红说:“冬天快点过去吧,到春天野菜树叶就长出来了,就不会饿死人了。” 把院门插好,老汉严肃把秦淮兄妹都叫过来。 “以后不要随便施舍别人,你不知道救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就知道有这么一户人家,心善觉得乞丐可怜,就多施舍了些,当天晚上这家人就被人全都杀了,行凶的就是那两个乞丐带人做的。” “官府审问他们的时候,乞丐说:他们拿了那么多东西给生人,家里一定还有更多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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